林阳给新来的二人满上酒,举起碗笑道:“今日双喜临门,一来结识了元直兄这等大才,二来,子德兄自官渡归来。咱们满饮此碗!”
“好!”四个人都一起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辛辣入喉,精神一振。
放下酒碗,林阳夹了一大块羊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子德兄,你前番不是总抱怨手下缺人吗?今日我可给你寻来一位真正的大才。元直兄胸怀韬略,腹有良谋,正欲寻访明主。我本想着过两日托你引荐给司空,今日正好,你先替我相看相看。”
曹操闻言,心中顿时掀起一阵狂喜。
林阳亲口认证的“大才”!
这四个字的分量,曹操比谁都清楚。
从龙骨水车到炼铁新法,再到如今这能定鼎乾坤的水泥之策,林阳嘴里说出来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经天纬地,改变格局的神来之笔?
他看人的眼光,又岂能会差了?
曹操心中已是乐开了花,夹在筷子的麻婆豆腐急急忙忙送到口里,结果被那股麻辣劲儿呛得连连咳嗽。
“咳咳......澹之,你这麻婆豆腐......咳......每每吃起,都足够火热!”
他擦了擦眼泪,赶紧转向徐庶,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元直先生既有此心,孟某倒是想请教一二。非是有意考较,只是我家主公求贤若渴,但为人却十分考究。”
这话他说得诚恳,姿态放得极低,既显出爱才之心,又合情合理。
徐庶神色一正。
本就是为此而来,自然不怯场。
“孟先生但问无妨,庶洗耳恭听。”
林阳在一旁听着,觉得孟良这话说得在理,便也不插嘴,自顾自地对付起那条红烧鲤鱼来。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入职前的模拟面试,走个过场罢了,以徐元直的本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郭嘉则悠哉地靠在椅背上,端着酒碗,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意,准备看戏。
曹操见状,心中大定。
他清了清嗓子,放下碗筷,那双深邃的眼睛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那孟某便斗胆了。”曹操语气变得郑重,“一问时局。如今袁曹交兵于官渡,天下瞩目。君观此战,何者为破局之要?”
问题一出,酒桌上的气氛瞬间一变。
这已经不是闲谈,而是论对。
徐庶心中一凛,知道正戏来了。
他放下酒碗,略一沉吟,并未立刻作答,而是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将脑中纷乱的思绪一一理清。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沉静:“袁绍兵多,而曹公兵少,此其一;袁绍势大,而曹军势弱,此其二。正面决战,曹军绝无胜算。故而,破局之要,不在于战,而在于势。”
“哦?何为势?”曹操放下酒碗,兴趣被彻底勾了起来。
“势者,此消彼长也,我分其为天、地、人三者。”
“袁曹两家大战,我知曹公屯兵于官渡,意为用天险而阻袁军,此乃借助地势!”
徐庶盯着曹操的眼睛,“袁绍外宽内忌,好谋无断,多谋少决。其麾下谋士,许攸、郭图、审配等人,各怀私心,派系林立。此乃人势!”
“而天势,曹公当扬长避短,避其锋芒,坚守不战,以拖待变。待其军心浮动,粮草不济,内部生隙之时,便是曹公破敌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