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瞬间聚焦在了曹老板身上。
已有解法?
几个武将是一脸茫然。
昨天回来之后的议事,此事已然被推演到了死局。
曹子孝的提议,虽有不妥,也不得不说是个思考的方向。
如今,主公这满身酒气,急急忙忙召集众人议事,开口就他已有解法?
难不成,这是喝多了?
相比于武将,荀彧和贾诩则淡定的多。
两个人心里可是有数的很。
曹操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从林阳小院里带来的酒劲儿还没散,路上的微风一吹,真有些上头。
但就是这上头劲儿,加上眼前众人皆在迷雾之中,唯我独掌火炬的奇妙感,让他又生生的感受到了几分快意!
“诸君且坐。”
曹操抬了抬手,声音平稳,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他自信十足。
他踱步到议事厅中央,负手而立,那姿态,跟下午在林阳面前急切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子孝方才所言,以铜代铁,其心可嘉,然文若驳斥之言,亦是精妙。”他先是定下了基调,不偏不倚。
“白铜性脆,不堪大用。且铜锡之产,命脉在敌手,此乃自掘坟墓。更何况,‘许都通宝’乃国之信义,岂能自毁长城?”
他一字一句,把荀彧的观点复述了一遍,语气却比荀彧更加斩钉截铁,仿佛这些见解,本就出自他自己的深思熟虑。
荀彧垂首,心中对主公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主公之难能可贵,很大一个优点,就是在于能纳谏。
曹仁也点头,没有半分不甘。
“然,铁器之困,依旧是悬在我军头顶的一把利刃。”曹操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等之所以束手无策,如那困于笼中之鸟,落井之蛙,未曾见过广阔天地,晓世间之理。”
“晓世间之理?”贾诩眼皮一抬,来了兴趣。
“然也。”曹操颔首,“我等皆在想,如何寻铁,如何征铁,却从未想过,为何我等炼铁难,且炼出之物如此不堪一用?”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兵甲不利,非铁之过,乃我等炼铁之法,太过粗陋!”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愕然。
炼铁之法?
这方法不是传了数百年了吗?
能有什么问题?
曹操心中暗笑,但脸上神色不动分毫。
他清了清嗓子,脑中飞速整理着林阳那些通俗易懂的比喻,准备开始自己的“传道”。
“我且问诸君,炼铁需靠什么?”
“自然是炭火和铁石。”曹仁瓮声瓮气地答道。
“然也。”曹操点头,“可这炭火,亦有优劣之分。我军如今所用之木炭,看似火旺,实则内虚。其焰虽烈,其温不聚,其时不久。以这等‘虚火’炼铁,如何能去尽铁石中的杂质?如何能得精纯之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