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理!”曹操的声音里满是自信,“我等只需摇旗呐喊,擂鼓助威,做出个猛攻的假象,与其稍作接触,便可立刻下令后撤,佯装败退。”
“郭图、淳于琼二人,见我军‘一触即溃’,必然会以为我军已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他们为了向袁绍邀功,也为了稳妥起见,定然不会追击,只会将‘击退’我军的消息,火速报与袁绍。”
“袁绍听闻我军被阻于延津之前,进退不得,又听闻我军疲敝,锐气已失,他会如何?”曹操看着郭嘉,都是得意。
郭嘉几乎是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他必然会大悦,愈发轻视我军,同时会更加急切地催促颜良,命其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攻下白马!”
“哈哈哈!知我者,奉孝也!”曹操放声大笑。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让袁绍觉得,自己所有的计策都已经被他看穿,自己所有的行动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要让袁绍的注意力,被延津这条线上,被郭图、淳于琼这三万大军给死死地拖住。
如此,他才能真正金蝉脱壳,暗度陈仓!
催的颜良越紧,那颜良就只想着一心强攻,防备心就越差!
“如此一来,郭图、淳于琼便会死守延津,再不敢有半分异动。我军佯败之后,便可顺势后撤休整,彻底麻痹对方。”
郭嘉将曹操的计策补充完整,心中对主公的算计,又是佩服了几分。
这套连环计,把人心算计的死死的。
先以“快”和“真”骗得袁绍分兵,再以“佯败示弱”彻底稳住西线的敌人,为东线的奇袭,创造出最完美的窗口期。
“只是……”郭嘉沉吟片刻,又道,“主公,我军佯败,将士心中会不会有所疑虑,影响士气?”
“无妨。”曹操摆了摆手,毫不在意,“汝可向徐晃、乐进等将言明,明日带两千步卒佯攻。至于其他寻常士卒,只需让他们知道,此乃诱敌之计便可。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小小的佯败,动摇不了我军军心。”
“要骗过郭图、淳于琼,便需先骗过我军将士,否则此战不‘真’!”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回地图上,那双眼睛里,已是杀机凛然。
“奉孝,传我将令!”
“命云长、文远二位将军,今夜便去挑选两千精锐轻骑,备足三日干粮清水,饱餐之后,好生歇息。待明日我军佯败,后撤安营之后,便趁夜色,悄然脱离大队!”
曹操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曲折的路线,像是蓄势的弯刀。
“此去白马,路途虽不遥远,但需绕开袁军耳目,不可走官道,当择偏僻小路,昼伏夜出。”
“我已命曹洪运的粮草,算算时日,也应到了。”
“有此粮草,刘延便可再坚守数日。而这数日,便是我等破敌的最后时机!”
“我军在延津拖住郭图、淳于琼。袁绍的注意力,也全在此处。颜良在白马城下,必然会因为兵力被抽调而有所松懈,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会亲率一支奇兵,从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杀出来!”
曹操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森然。
“明日,我等便要动身,让袁绍尝尝我曹孟德之利刃!”
郭嘉躬身领命,转身挑开帐帘,伴着夜风将一道道命令,送到营中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