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同?”
曹操这一问,问得是又急又快。
经郭嘉那么一说,他也是立刻想到了日常用的澡豆。
他也懂!
说白了,就是拿油和灰混在一起,做成能去污的物件。
可这玩意儿,跟防水的油幔,怎么看都不是一回事。
一个是要把脏东西弄掉,一个是要把水挡在外面。
这道理,根本就是反着来的。
“子德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世间万物,道理都是相通的。”
想了想,说化学说物理,那二人肯定听不懂,于是林阳决定举个例子。
“就拿麦面来说。”
林阳伸出手,在身前划拉了两下,仿佛在搅拌,“麦面,可以加水,拌面做团,做成蒸饼,填饱肚子。对也不对?”
(麦面,也就是不是很精细的面粉,另外,这会儿还没“和面”一说)
这还用问?
“自然是对的。”曹操和郭嘉下意识地点头。
“做蒸饼之时,水要少加,面才能揉好。”林阳点点桌子。
曹操郭嘉继续点头。
“可这麦面,若是多加些水,再熬煮一阵,熬得黏黏糊糊,又能用来做什么?”林阳又问。
“那便成了面糊,可用来粘贴竹简、修补器物。”郭嘉想也不想,立刻抢答,却没看到曹老板刚长开的嘴又被憋了回去。
这都是寻常的生活常识,对两人来说自然不难。
“然也!”林阳呵呵一笑,声音都响亮了几分。
“同样是麦面,同样是水。蒸饼和面糊有何区别?”
曹操和郭嘉同时一愣。
是啊,为什么?
这种问题还用想吗?
蒸饼就是蒸饼,面糊就是面糊,这是两码事,虽然用的东西差不多,但用法不同,结果自然也就不同。
可林阳这么一问,却像是把这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用一根看不见的线,给串了起来。
“因为,这其中的配比不同,做法也不同!”林阳斩钉截铁,揭开谜底。
“做蒸饼,水要少,面要活,讲究的是一个‘食’字。而做面糊,水要多,火要熬,讲究的是一个‘粘’字。”
“这油和草木灰的道理,亦是如此!”
林阳语气肯定。
“‘澡豆’为何能去污?因为其中加的草木灰多!那灰里的东西,能把油污给‘吃’了,所以才干净。它讲究的,是一个‘去’字。”
“但是此法,却恰恰相反。”林阳摇了摇头,“此法,油为主,灰次之。加那草木灰,并非为了让它去吃油,而是为了让油,更好地‘粘’在布上!”
“粘在布上?”曹操的眼睛一亮。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然也!”林阳点头,“那牛油、猪油,奉廉兄说得对,一冷就凝固,还易腐败。可若是混入了草木灰,便大不相同。”
“这草木灰,就如同浆糊里的面粉,能让那油脂变得更为粘稠,也更不容易腐败。将其涂抹在麻布之上,便能形成一层坚韧的油膏。这层油膏,既能防水,又不像纯粹的油脂那般,遇冷便会开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