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先前众人都围着受伤的老太太,完全没人搭理她。

数九寒天里,她已经在室外冻了半天。

老刘,你最身强力壮,帮忙把贾家媳妇弄出来。

易大爷环顾四周,只有微醺的刘海中能胜任这差事。

叫我?被点名的二大爷酒意未消,神情恍惚。

下午在钢厂,正是他指挥众人把易大爷三人从粪池里捞出来的。

杨厂长随口夸了他几句,这人就乐得忘乎所以。

仿佛当官的机会就在眼前。

回家后煎了三个鸡蛋,灌了一瓶白酒下肚。

没错,这差事只有你能胜任,别人都不行。

易忠海心知肚明,要使唤刘海中,几句奉承比什么都管用。

当真?

别人都干不了?

行,我去。

听见非他不可的恭维,刘海中顿时飘飘然起来。

刘海中上前抓住贾张氏的胳膊。

他大喝一声,猛地发力。

贾张氏不仅被拽了起来,还顺着惯性跌跌撞撞飞出去,最后撞在墙上。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苏宇等着看热闹。

院里不少人都和他想法一致。

住得久了,谁都知道贾张氏脑回路清奇。

即便刘海中是在救她,并非故意让她撞墙,她也不会领情,只会倒打一耙讹上帮忙的刘海中。

姓刘的,你想害死老娘?

我头疼脚疼背疼浑身疼。

不给医药费就去告你!

贾张氏的反应和苏宇预料的一模一样。

恩将仇报,反咬一口。

你简直无理取闹...

刘海中气得浑身发抖,帮忙还帮出错了?

谁无理取闹了?

是不是你把我甩到墙上的?

我衣服是不是你扯坏的?

贾张氏虽然冻得直哆嗦,战斗力却不降反升,活脱脱一个骂街悍妇。

我是为了救你!

刘海中酒醒了,后悔了。

他当然知道,贾家就是块烫手山芋,沾不得。

易忠海一句表扬,让刘海中飘得忘乎所以。这下可倒霉了,被贾张氏缠上,甩都甩不掉。

“谁要你多管闲事?”

“我求你了?”

贾张氏的话让大伙直起鸡皮疙瘩。

“师傅,妈,出事了!棒梗昏过去了!”刚换好衣裳的贾东旭抱着浑身是泥的棒梗慌慌张张跑出来喊。

“棒梗你别吓妈妈!”秦淮如抱着小当飞奔过去。

“起开!我大孙子要有个三长两短...”贾张氏连滚带爬扑上去,一把推开秦淮如夺过孩子。棒梗可是她的命根子。

多亏棒梗出事,刘海中才算逃过一劫。

“都傻站着干啥?”

“还不快送医院!”易忠海刚和傻柱把聋老太太抬上板车,瞧见贾家这摊事,脑瓜子嗡嗡疼。

“二大爷三大爷,您二位跟我走一趟。”

易忠海顺手把另两位大爷也拽下水。

“天凉,我加件衣裳。”阎阜贵眼珠子骨碌一转,扭头往家跑,把兜里最后一个钢镚都摸出来,又把衣兜里外翻了三遍。

临走时,易忠海扭头恶狠狠瞪着苏宇——这事儿没完!

好戏散场,各回各家。

许大茂屋里。

“痛快!今儿可真解气!”

“娥子,把昨儿那根香肠切了,陪我喝两盅。”许大茂在屋里转着圈乐。

今晚上他最恨的傻柱挨了揍,总护着傻柱的聋老太太摔断了腿,连易忠海也气得够呛。

“先想想明儿怎么过吧?”娄晓娥泼了盆冷水。

“今晚事情太多,傻柱没空找你麻烦。”

“明天他就能轻易放过你?”

娄晓娥瞪了许大茂一眼,都火烧眉毛了,还有闲情喝酒?

“呃,这的确是个问题。”

许大茂顿时兴致全无,光是想到傻柱就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从小到大,挨揍的永远是他。

就在许大茂心烦意乱时,易忠海带着人赶到了医院。

医护人员瞧见贾家三口,纷纷皱眉掩鼻。

这味儿太冲了!

贾张氏三人散发的臭气简直堪称人形生化武器,别说陌生人,就连熟人都退避三舍。

“去缴费。”护士皱着眉头递来清单。

“聋老太太二十一块。”

“贾张氏家,大人各六块,棒梗九块。”

易忠海接过单据,瞥了眼数据,转头盯着刘海中和阎阜贵。

“一大爷,我家的状况你也清楚,兜里比脸还干净。”

阎阜贵把衣袋翻个底朝天,暗自得意自己未雨绸缪——来医院前早把钱藏家里了。

“我的钱下午全换成酒了。”刘海中双手一摊。

易忠海眉头拧成疙瘩——这借口未免太敷衍!

见两位大爷铁了心不掏钱,他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难不成要他一个人当**?

“一大爷,您知道的,家里钱根本轮不到我经手...”秦淮如眼圈一红,显得楚楚可怜。

“秦姐,我这还有点钱,你先用着。”傻柱立刻化身殷勤跟班,掏出两张十元钞票。

“老太太的费用我负责。”

易忠海接过钱,攥着单据去缴费处。

刘海中和阎阜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转身开溜——再待下去保不准又要被薅羊毛。

“秦姐,你抱着小当这么久肯定累了吧?”

“快坐下歇会儿。”

傻柱望着秦淮如,满眼都是心疼。

贾东旭真配不上秦淮如这么贤惠的媳妇,婆婆贾张氏还整天苛待她,动不动就打骂。

易忠海回来见只剩傻柱,气得直瞪眼。三小时后贾家三口腹泻好转,聋老太太刚做完手术,四人被安排在同病房。贾张氏又闹腾:都是苏宇那混账害的!——原来他们偷吃的肉有问题。

贾东旭瘫在床上恨得咬牙:白天掉粪坑,晚上进医院,全跟苏宇有关。聋老太太虚弱地比划:手术挨了八针!棒梗哭闹不休,易忠海被吵得脑仁疼。

医院走廊里,一个护士皱着眉头走进病房,手里握着的注射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要吵去外面吵,这里是治病的地方。她晃了晃手中粗大的金属针管,六十年代的医疗器材总是透着股粗粝感。

病房顿时鸦雀无声。直到护士的脚步声远去,众人才敢喘口大气。

老易,那块石头来得太邪门。聋老太太盯着缠满纱布的双脚,十个脚趾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绝对是苏宇把晦气带过来的。

贾东旭凑到易忠海耳边:师傅,苏宇这么跟您对着干,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以后您在厂里说话还有人听吗?

用得着你提醒?易忠海腮帮子绷得发硬。自从跟苏宇杠上,他这边不是摔粪坑就是被砸伤,对方却连油皮都没蹭破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