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姑屋的春天,是从一场猝不及防的倒春寒开始的。
清晨,天色灰蒙蒙的,细密的冷雨裹挟着寒意,敲打着窗棂。黄垒有些咳嗽,何灵早起熬了姜茶,叮嘱他多休息。彭彭和妹妹要去镇上采购些必需品,一早便披着雨衣出了门。
院子里,只剩华华搓着手,看着阴沉的天,和一堆因下雨耽搁、急需搬进柴房的木柴。
若是几个月前,华华可能会缩缩脖子,嘟囔一句“好冷啊”,然后跑回屋里烤火,等天晴再说。
但此刻,他看了看那堆柴,又回头望了望何灵在厨房忙碌、黄垒在屋里歇息的背影,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紧了紧衣领,转身走进雨里。
他没有喊任何人帮忙。
弯下腰,抱起一捆沉重的、被雨打湿后更加吃力的木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柴房。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额前的刘海黏在额头上,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他抿着嘴,眼神专注,一趟,又一趟。
那是一种沉默的、近乎执拗的承担。
何灵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出来时,正看见华华抱着最后一捆柴,小心翼翼地码放整齐。他的外套已湿透,裤腿溅满泥点,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华华!快进来!怎么不叫人帮忙,看这身上湿的!”何灵急忙上前。
华华直起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咧嘴一笑,那笑容依然纯粹,却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没事,何老师,就一点柴,一会儿就搬完了。黄老师不舒服,彭彭和妹妹又不在,这点活儿我能行。”他说话时,还带着点喘,但语气是轻松的,仿佛做了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何灵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被雨淋透却眼神明亮的男孩,心头一暖,把姜茶塞进他手里:“赶紧喝了,去换衣服,别着凉。”
这只是寻常一日里,一个寻常的片段。但坐在监视器后的杜仲基,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镜头,并示意摄像师给了特写。
他看到的,不仅仅是华华在搬柴。
他看到的,是一个男孩无声的蜕变。
从“被照顾者”到“照顾者”
华华的成长,是润物细无声的。
最初的他,是磨姑屋的“开心果”兼“闯祸精”,精力旺盛,好奇心爆棚,但总带着点需要人看顾的“傻气”。烧火能点着灶台,劈柴能砸到脚,下田能摔一身泥。何灵和黄垒常像对待孩子般,对他又爱又“嫌弃”,总得留一份心照看着他。
不知从何时起,这种“看顾”开始悄然逆转。
黄垒做饭时,华华不再只是围着锅台问“好了没”,而是会默不作声地洗好配菜,递到黄垒手边;何灵招呼客人忙不过来时,华华会主动去烧水泡茶,尽管偶尔还会弄错茶叶量,但那份心意显而易见。
他开始有“眼力见”了。妹妹紫枫力气小,提水费力,华华看到,总会“恰好”路过,很自然地接过水桶:“妹妹,我来!”彭彭劈柴满头大汗时,他会递上一块毛巾,虽然递完可能自己拿起来也擦把汗,弄得两人都笑场。
他的“照顾”,还带着笨拙的痕迹,却因此更加真挚动人。
一次,一位年长的女嘉宾来访,穿着不太适合走田埂的鞋子。去菜地的路有些湿滑,华华走在前面,忽然停下,折返回来,二话不说,蹲下身,在女嘉宾惊讶的目光中,将自己鞋带解开,又快速系上,然后抬起头,露出那标志性的、略带羞涩的灿烂笑容:“这样走稳当!我试过啦!”原来,他是把自己鞋带系紧,好试试路滑不滑。这个有点傻气却又无比贴心的举动,让女嘉宾瞬间红了眼眶,连连说“这孩子真好”。
“音乐”成为新的表达
华华最显着的成长,体现在他对音乐的使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