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的第一个黄昏,如同一声沉重的叹息,将最后一丝暖意带走。咸涩的海风变得刺骨,拍打着嶙峋的怪石,发出呜咽般的声音。白日里搜寻水源和食物的徒劳无功,耗尽了几人最后的体力与侥幸心理。饥饿、干渴、寒冷,以及随之而来的绝望感,像潮水般淹没了每一个人。曾经在都市棋局中运筹帷幄的智计、嬉笑怒骂的伪装,在这片绝对的荒芜面前,被剥离得一干二净。
五人蜷缩在一个勉强能挡风的岩壁凹陷处,像一群受伤的野兽。孙宏雷不再叫嚣“抢滩登陆”,只是抱着膝盖,看着漆黑的海面发呆,嘴唇因缺水而干裂起皮。黄垒不再分析地图,眼神空洞地望着篝火(尝试钻木取火失败后,唯一的热源是节目组出于安全底线留下的一个微弱应急灯)。黄博招牌式的笑容消失无踪,脸上只有疲惫。张艺兴和热芭靠在一起,冷得微微发抖。
“水……还有多少?”黄垒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黄博默默拿起身边最后一个半瓶的矿泉水瓶(五人24小时份额),晃了晃,里面只剩下瓶底浅浅的一层。他拧开盖子,没有喝,而是递向年纪最小的张一兴:“兴仔,你喝点。”
张一兴舔了舔更干的嘴唇,猛地摇头,把瓶子推回去:“博哥,你喝,我不渴。”
推让间,瓶子到了孙宏雷面前。他盯着那点救命的水,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本能的渴望,但他猛地别过头,粗声粗气地说:“看什么看!都给热芭!女孩子家家的,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热芭眼眶瞬间红了,用力把瓶子塞回黄博手里:“我没事!真的!”
那瓶底的一点水,在五人手中传递了一圈,竟无人肯喝。这不是游戏里的谦让,这是在生存底线之上,一种发自本能的无私与守护。在极致的匮乏中,最后一口水照出的,不是贪婪,而是人性中最质朴的光辉。
深夜,气温骤降,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单薄的衣物瞬间湿透,岩壁无法再提供任何庇护。狂风卷着雨水抽打在脸上,生疼。应急灯在风雨中明灭不定,更添绝望。
“不行!得找个地方躲雨!会失温的!”黄垒用身体护住灯,声音在风雨中颤抖。
“这鬼地方哪有地方躲!”孙宏雷吼道,雨水糊了他一脸。
黑暗中,黄博突然喊道:“那边!白天我看到有个小岩洞!不知道能不能挤下!”
五人互相搀扶着,踉跄着冲向黄博记忆中的方向。那根本算不上洞,只是一个稍大一点的岩石缝隙,勉强能容纳五人紧紧挤在一起。
男人帮的五个人,曾经的影帝、偶像、巨星,此刻像沙丁鱼罐头一样,背靠冰冷湿滑的岩石,前胸贴着后背,用彼此的体温艰难地抵御着风雨和寒冷。没有任何暧昧,只有最原始的、求生欲驱使下的相依为命。
“挤紧点!兴仔,你到中间来!”孙宏雷用他高大的身躯挡住最主要的灌风口。
“热芭,你靠着我,别淋着。”黄垒把她往里面让。
黄博则不停地说话,用他特有的市井幽默,讲着不着边际的笑话,试图驱散弥漫的恐惧:“等回去了,我请客,火锅管够!妈的,以后谁再浪费水,我跟他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