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狂奔吧,兄弟!》合作条款的谈判,在杜仲基抛出“创作主导权换取业绩对赌”的方案后,陷入了短暂的僵局。星耀卫视内部出现了明显的分歧。以采购部和部分保守派高管为代表的一方,坚持认为平台必须保留足够的控制权以规避风险;而以何灵及部分年轻锐进派为代表的一方,则力主大胆放权,以换取颠覆性内容的可能性。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会议室内气氛凝重。杜仲基始终保持着沉默,他知道,此刻任何施压或辩解都可能适得其反。真正的决策权,不在这个会议室里,而在那个能够俯瞰整个电视台运作、掌握最终方向的人手中。
会议被迫中止,约定次日再议。当晚,杜仲基接到了何灵的电话。
“仲基,”何灵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很清醒,“情况有点复杂。保守派的阻力比预想的大。不过,我已经把会议纪要和你的方案核心要点,直接呈报给王台长了。”
王台长,星耀卫视的最高决策者,一位在业内以眼光独到、敢于冒险着称的掌舵人。
“王台什么态度?”杜仲基问。
“他没明确表态,只说需要看看完整的项目材料和你的详细对赌条款。我把你给我的那份终极版策划案和风险评估报告发给他了。”何灵顿了顿,语气带着鼓励,“成败,就在此一举了。王台是懂内容的人,也是敢赌未来的人。”
这一夜,杜仲基睡得并不安稳。他知道,王台长的决定,将直接决定《狂奔吧,兄弟!》的生死,甚至影响他“仲基制作”未来的发展路径。
次日清晨,杜仲基早早来到“仲基制作”的办公室,试图用工作平静心绪。上午九点整,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区号来自星锐卫视总部。
他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是杜仲基导演吗?”一个沉稳、略带沙哑的中年男声传来,不带太多寒暄,直接而有力。
“您好,王台长,我是杜仲基。”杜仲基瞬间辨认出了这个在行业论坛上听过数次的声音,心提了起来。
“你提交的方案和策划案,我仔细看过了。”王台长的语速不快,每个字都带着分量,“很有野心,也很大胆。尤其是那个对赌协议,你胆子不小。”
杜仲基没有插话,静静等待下文。
“台里反对的声音,我知道。”王台长话锋一转,“他们考虑的是规避风险,守住现有的盘子。这没错,是他们的职责。”
杜仲基的心微微下沉。
“但是,”王台长的语气陡然变得锐利,“一个电视台,如果只想着守成,不敢为未来的可能性下注,那离没落也就不远了。我看了《哈哈哈》的全部数据和舆情分析,更看了你所有的专访和幕后花絮。杜导,你成功的核心,不在于运气,而在于你抓住了这个时代观众心里最痒的那个点——对真实的渴望。”
杜仲基屏住了呼吸。
“你的《狂奔吧,兄弟!》方案,是在这个核心上的升级和放大。它冒险吗?非常冒险!但它指向的那个未来——电影化、游戏化、强共鸣的户外真人秀——很可能就是下一个爆发的风口。”王台长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丝决断,“我们星耀卫视,不能错过这个风口,更不能因为怕担风险,就把能创造风口的人捆住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