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老房子墙垣上,爬山虎绿了又黄,周而复始了几个轮回。曾经在小学操场上追逐打闹、在初中篮球场挥洒汗水的少年们,已然褪去了大半的青涩,步入了更为紧张也更为精彩的高中时代。
周由和谭韫航,毫无悬念地一同升入了青梧市最好的高中,青梧一中。这所汇聚了全市顶尖学子的学府,学业压力远非初中可比,但校园更大,设施更全,也意味着更多的可能性和更广阔的天地。
周由凭借在体育方面的突出表现,尤其是篮球,他这几年球技突飞猛进,已是校队主力。
加上中考时超常发挥的文化课成绩,险险地踩着分数线进入了青梧一中。而谭韫航,则一如既往地以近乎满分的优异成绩,稳居榜首,进入了重点班。
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但这并未能阻隔周由那颗时刻围绕着谭韫航转动的卫星。高中部与初中部相隔不远,玖奚寒也顺利升入了青梧一中的初中部,成了他们的学妹。
曾经稳固的三人行!组合,在一中的校园里得以延续,甚至因为空间的拉近而更加紧密。
高中生活的节奏明显加快。谭韫航在重点班,课业繁重,竞赛压力也大,常常埋首于题海之中。周由则在平行班,学业相对轻松些,但他把大量精力投入了校队训练,汗水挥洒在球场上的时间丝毫不比谭韫航伏案学习的时间少。
然而,无论多忙,有些习惯却雷打不动。
他们依旧住在那个临河的小院,周建平和李婉为了方便他们上学,没有搬家。周由和谭韫航一起步行上学,他会自然地接过谭韫航手里装着重书本的袋子,把自己买的、还温热的豆浆和饭团递过去。
“今天化学小测,准备得怎么样?”周由一边走,一边侧头问。他比谭韫航略高一些,身形因为长期运动而更加挺拔结实,宽肩窄腰,褪去了少年的单薄,有了青年人的轮廓。
而谭韫航,身量也抽高了许多,依旧是那副清瘦颀长的模样,宽肩骨架撑起简单的校服,也自有一种沉静风华。他眼下的那两颗泪痣依旧清晰,衬得肤色愈发白皙,在晨光中,有种惊心动魄的俊美。
“还好。”谭韫航的回答总是言简意赅,他接过豆浆,小口喝着,目光落在前方被梧桐树叶筛落的细碎光斑上。
“那就好!中午食堂新窗口好像有糖醋排骨,我去抢!”周由兴致勃勃地规划着,“小玖昨天说她们班下午有活动,让我们不用等她吃晚饭了。”
谭韫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课间十分钟,周由的教室在二楼,谭韫航的在四楼。周由常常利用这短暂的休息时间,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四楼,就为了在谭韫航班级后门晃一下,看他一眼。
有时谭韫航正和同学讨论问题,周由就靠在门框上,也不打扰,就那么看着,直到谭韫航若有所觉地抬眼望过来,他才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挥挥手,又转身跑下楼。
有时谭韫航正好空闲,周由便会凑过去,塞给他一包零食,或者说两句没头没脑的趣事,逗得旁边同学发笑,谭韫航虽不笑,眼神却也柔和。
下午放学后,如果谭韫航没有竞赛辅导,而周由没有训练,他们便会一起去初中部教学楼接玖奚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