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韫航一曲惊鸿,不仅重现了梨园魁首的绝世风华,更将他与郭砚词之间那种秘而不宣却又无处不在的亲密关系,推到了风口浪尖。
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位年轻的督军,看向谭先生的眼神,早已超越了普通的上下级或幕僚之情。
这无疑触动了许多人的神经。
首当其冲的,便是以三姨太为首的郭家旧势力。郭震虎死后,她们虽被郭砚词以铁腕手段压制,抄没了不少暗中侵吞的产业,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尤其在宗族观念根深蒂固的北地,她们依旧掌握着部分人脉和影响力。
眼见郭砚词地位日益稳固,威望如日中天,甚至与一个戏子出身的男人关系暧昧,她们心中的不甘与怨愤与日俱增。
而外部,刚刚在青龙关吃了大亏、损失了一支精锐特战队的东瀛人,更是将谭韫航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通过安插在平城的内线,早已得知青衣的存在,并将北地情报网络的活跃与郭砚词的屡次精准决策,大半归功于这个深藏不露的男人。除掉谭韫航,便等于废掉了郭砚词最犀利的耳目和臂助。
内外的暗流,悄然汇合。
这日,郭砚词正在书房与几位心腹将领商讨新一轮的边境布防计划,三姨太却带着几位郭家旁系的族老,不经通报便闯了进来。
“砚词!”三姨太穿着一身素净的旗袍,脸上却带着与衣着不符的厉色,“我们今日来,是要跟你说道说道祖宗家法,说说我们郭家的脸面!”
郭砚词眉头一皱,挥手让几位将领先行退下,面色不豫地看着她:“三姨娘有何指教?”
一位须发皆白、拄着拐杖的族老颤巍巍地上前,语气痛心疾首:“砚词啊!你如今是北地督军,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们郭家的门风!可你看看你现在跟那个戏子出身的谭韫航,整天形影不离,成何体统?!听说前几日的庆功宴,你竟然还让他登台唱戏?这简直是把我们郭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啊!”
“是啊!督军!那谭韫航是什么身份?一个下九流的戏子,还是你父亲……唉!你如今与他这般亲近,让外人怎么看我们郭家?让地下的列祖列宗如何安宁?”另一位族老也附和道。
三姨太更是尖着嗓子道:“我看他就是个狐狸精!仗着有几分姿色和手段,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说不定就是东瀛人派来的奸细!你可别忘了,他以前在戏园子里,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三教九流的人物!”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言辞激烈,无非是拿着身份、家法、脸面说事,更恶毒地将狐媚惑主、通敌嫌疑的污水泼向谭韫航。
郭砚词的脸色随着他们的话语,一点点沉了下去,最终化为一片冰寒。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响!
“够了!”
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瞬间让嘈杂的指责声戛然而止。
郭砚词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目光如刀,缓缓扫过面前这些所谓的长辈。
“谭先生是什么人,我比你们更清楚!”他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他是我郭砚词最信任的臂助,是北地的功臣!没有他,青衣便无法运转,没有他提供的精准情报,青龙关之战我们未必能胜!没有他殚精竭虑辅佐政务,北地未必有今日之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