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谈判的惨败,让东瀛人彻底撕下了伪善的面具。他们意识到,通过外交和舆论手段无法压服郭家,便决定铤而走险,动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军事突袭,意图一举摧毁郭砚词的指挥中枢,制造混乱,从而扶植傀儡上台。
这一次,他们将目标锁定在了北地重要的军工基地兼物资储备库——位于平城以北一百二十里处的“黑山镇”。那里不仅储存着大量武器弹药、粮食被服,更有一座小型兵工厂,是维持郭家军队战斗力的命脉之一。
“青衣”虽然提前截获了东瀛人可能发动袭击的模糊情报,但对方这次行动极其隐秘,调动的是从未在北地露过面的、由浪人和职业军人混编的特别行动队,具体目标和时间并未探明。
“通知黑山镇守军,提高戒备,加派巡逻。”郭砚词接到谭韫航的预警后,立刻下达了命令。但他心中总有一丝不安,东瀛人蛰伏许久,一旦动手,必是雷霆万钧。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东瀛人的狠辣与行动速度。
就在命令下达后的第三天凌晨,天色未明,正是人最困顿之时。一支近百人的东瀛特别行动队,如同鬼魅般,利用夜色和复杂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黑山镇外围。
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下手极其狠毒。先是精准地拔掉了外围的明哨暗岗,然后兵分两路,一路直扑守军营地,利用毒气弹和密集的火力,在守军尚未完全反应过来时,便制造了巨大的混乱和伤亡;另一路则直奔物资仓库和兵工厂,安装炸药,意图将这里彻底摧毁!
当求救的烽火和急促的电话铃声传到平城督军府时,郭砚词刚从短暂的睡梦中惊醒。
“什么?!黑山镇遇袭?!”听到副官带着哭腔的汇报,郭砚词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守军情况如何?物资库呢?!”他一把抓住副官的衣领,声音嘶哑。
“电话……电话线被切断了!最后的消息是……是营地遇袭,伤亡惨重……仓库那边……情况不明!”副官脸色惨白。
郭砚词猛地推开他,踉跄着冲到军事地图前,看着黑山镇的位置,双目赤红!那里有他上千名弟兄,有维持北地战备的命脉!
“立刻集合警卫营!不!把我能调动的所有机动部队,全部集合!立刻驰援黑山镇!”他几乎是吼着下达命令。
“少爷!不可!”闻讯赶来的谭韫航一把拦住他,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东瀛人此举,意在调虎离山!他们真正的目标,很可能是平城!您若此时带兵离开,平城空虚,后果不堪设想!”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黑山镇的弟兄们去死吗?!”郭砚词猛地转身,眼中布满了血丝,如同一头被困的受伤雄狮,“那里有上千条人命!还有北地赖以生存的物资!”
谭韫航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声音带着一种异常的冷静,却也掩不住一丝颤抖:“少爷!冷静!您是北地的支柱!您若出事,北地就真的完了!黑山镇我们必须救,但不能是您亲自去,也不能抽调太多兵力!我们可以派一支精锐小队,轻装简从,快速驰援,同时命令周边驻军向黑山镇靠拢!”
他的分析理智而残酷,却是在当前形势下最正确的选择。
郭砚词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谭韫航那双此刻写满了担忧与决绝的凤眼,理智终于一点点压过了沸腾的热血。他知道,谭韫航是对的。
“传我命令!”郭砚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警卫营一连,立刻轻装出发,不惜一切代价,驰援黑山镇!命令周边三县驻军,火速向黑山镇靠拢,沿途若遇东瀛人,格杀勿论!”
“是!”
命令迅速下达。一支由最精锐士兵组成的敢死队,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如同利箭般射向黑山镇。
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当敢死队冲破东瀛人设置的层层阻击,浑身浴血地赶到黑山镇时,看到的,是一片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守军营地几乎被夷为平地,残垣断壁间,到处都是焦黑的尸体和尚未凝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