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心口，惊疑不定地看向胸前的剑璏。
剑璏安静地躺在他掌心，之前的震颤已经平息，但那股残留的、属于韫的悲伤与苍凉气息，却依旧萦绕不散。
是韫的记忆！
是因为今日接连出手，消耗过大，导致魂体不稳，记忆屏障出现了缝隙，所以才泄露了出来吗？
那些零碎的画面，战场、灵堂、宫廷、悬崖，那个模糊却让他感到莫名熟悉和心悸的身影，难道就是韫生前？
那位马革裹尸的将军？
可灵堂、宫廷又是怎么回事？那碗味道诡异的汤药……
无数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杨璟渊的心头。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与他朝夕相伴、强大莫测的古魂，有着一段他无法想象的、充满了铁血、孤寂与悲壮的过往。
而自己，为何会对那些陌生的记忆产生如此强烈的共情？甚至感同身受？
因为，你是渊。
那句话，再次浮现。
难道自己和韫的渊源，远比契约更深？
就在他心绪纷乱如麻之际，剑璏再次传来波动，这一次，是韫带着一丝疲惫和不易察觉的虚弱的声音：
“方才魂力激荡，可有影响到你？”
他显然察觉到了记忆的泄露，却选择避重就轻。
杨璟渊握紧了剑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没事。韫，你还好吗？”
“无碍，休息便好。”韫的声音低沉下去，似乎不欲多言，“今日收获不小，你好好巩固，莫要分心。”
话音落下，剑璏便彻底沉寂下去，连那丝常伴的温热感都减弱了许多。
杨璟渊知道，他需要静养。
他重新坐回榻上，却再也无法进入之前的修炼状态。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记忆碎片——战场上的忠诚，灵堂前的悲伤，宫廷中的疲惫，以及悬崖边的决绝。
每一幕，都让他对那个玄衣魂灵，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不再仅仅是强大神秘的导师，更是一个有血有肉、背负着沉重过往的存在。
那份因强大而产生的敬畏，悄然融入了难以言喻的心疼与想要探寻更多的渴望。
他低头看着掌心冰冷的青铜剑璏，目光复杂而坚定。
无论韫有着怎样的过去，无论他们之间究竟存在着何种渊源，有一点他可以确定——
他想要变强，变得足够强大，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有朝一日，或许能为他分担些什么，能真正地，站在他的身边。
而不仅仅是，被他庇护在身后。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野火燎原，再也无法熄灭。
他闭上眼，不再强迫自己修炼，而是开始仔细体悟今日战斗中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韫出手时，那看似随意，却蕴含至理的力量运用方式。
他要将这份震撼与收获，彻底转化为自身前进的基石。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