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寺的暮色来得比山下早。夕阳刚擦过北高峰的峰顶,罗汉堂的铜铃就随着山风“叮铃”作响,暮色里掺着香火的余温,将飞来峰的轮廓晕染成模糊的黛青色。秦枫站在寺门西侧的石阶上,望着不远处被藤蔓缠绕的石窟入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莲心佩——双佩合并后,玉佩表面总凝着一层淡淡的暖意,像揣着颗小太阳。
“秦枫,住持让你过去一趟,说有东西要给你。”苏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拎着个食盒,是寺里晚饭剩下的素面,热气透过竹编的缝隙往上冒,“看你在这儿站了快半个时辰了,是担心石窟里的舍利?”
秦枫回头,接过食盒放在石阶上,目光又落回石窟方向:“武僧说石窟入口的石门是元代的机关,只能从里面锁死,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玄山氏手记里提过,莲生教最擅长趁人不备搞突袭,秦岳吃了上次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说着睁开天眼,视线穿透层层暮色,落在石窟入口的藤蔓丛里。藤蔓下的石门紧闭,门环上挂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几个武僧正围着石门巡逻,脚步沉稳,腰间的戒刀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可当天眼扫过不远处的一片竹林时,秦枫突然皱起了眉——竹林深处,几团微弱的“邪祟之气”正藏在竹子后面,那气息和上次秦岳手下身上的一模一样,带着股腐朽的腥甜。
“不对劲,有人藏在竹林里。”秦枫拉着苏晴往石阶下走,声音压得很低,“你去通知住持,让他叫武僧们提高警惕,别惊动了里面的人,我去看看情况。”
苏晴心里一紧,刚要应声,就见秦枫已经猫着腰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她不敢耽搁,转身快步往住持的禅房跑去,裙摆扫过石阶上的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秦枫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慢慢靠近竹林。越往前走,那股邪祟之气就越浓,他甚至能听到竹林里传来压低的说话声:“大哥,武僧一直在巡逻,怎么把炸药送过去?”
“慌什么,等会儿按计划来,老三去引开武僧,我和老四把炸药贴在石门上,只要炸开一条缝,咱们就能进去拿舍利。”另一个声音粗哑的人说道,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秦爷说了,这次要是再搞砸,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炸药?秦枫心里一沉,难怪他总觉得不安,秦岳竟然想直接用炸药炸开石窟。他悄悄从灌木丛里探出头,借着月光看清了竹林里的人——一共四个,都穿着灰色的短打,脸上蒙着黑布,手里拿着几个用黑布包裹的东西,看形状正是炸药。其中一个人正从背包里往外掏引线,动作麻利,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秦枫屏住呼吸,慢慢往后退。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硬拼,对方有四个人,手里还有炸药,一旦惊动他们,说不定会直接引爆炸药,到时候不仅舍利保不住,巡逻的武僧也会有危险。他必须尽快通知住持,让武僧们提前布置,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可就在他转身要走时,竹林里的一个人突然警觉地看向他这边:“谁在那儿?”
秦枫心里咯噔一下,撒腿就往寺庙方向跑。那人见状,立刻大喊:“有埋伏!快追!”
四个盗墓贼立刻从竹林里冲了出来,朝着秦枫的方向追去。秦枫跑得飞快,耳边的风“呼呼”作响,他能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盗墓贼手里的匕首划破空气的声音。
“站住!再跑老子就不客气了!”粗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威胁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