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意识还沉沦在混沌的深海里,听觉却先一步捕捉到了异常——帐篷外,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沙沙”声,正由近及远地移动着。那声音,像干燥的蛇腹滑过沙砾,瞬间刺穿了残留的睡意,让我的神经骤然绷紧!我猛地睁大眼睛,屏息凝神——没错,是脚步声!不是幻觉!
我下意识地伸手朝旁边一摸——九爷的睡袋冰冷、空瘪!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起来。
我立刻翻身爬起,急切地朝外张望。摇曳的橘红色光晕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我,小心翼翼地拨弄着炭堆,架着水壶烧水——是九爷。
我迅速套好衣服,钻出帐篷。
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五哥和老杨合住的帐篷——里面传出两道此起彼伏、震天响的鼾声,如同沉睡的雷公。看来这两位爷睡得正香。
九爷听到动静,回过头,朝我招了招手。
我几步跨过去,蹲下身,和他一起准备早餐。水壶在炭火上发出轻微的嘶鸣,气氛却异常沉闷。
突然,九爷微微侧过头,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气流摩擦的声响,却字字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
“老菜,一会儿进洞我打头,拿灯开路。老杨和五哥走中间,你,”他顿了一下,扫了眼老杨的方向,“当副班长,押尾。”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不过,”九爷的声音更沉了几分,“别跟太紧,拉开点距离。万事……小心为上。”
我再次点头,心头却因他异常郑重的语气而掠过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