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悬在半空，她已经不见了。
光圈缩成一点金芒，啪地熄灭，像灯丝烧断的瞬间。我愣了一秒，猛地扑向操作台，掌心拍在复制核心上，整个人往前一栽，额头差点磕到屏幕。
“别断啊——”
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根弦崩了，疼得我眼前发黑。可我不敢松手，手指死死抠住台沿，指甲缝里渗出点血丝。
阿尔法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跃迁通道残余波动仍在，但已进入非线性衰减阶段。建议放弃维系。”
“闭嘴。”我喘着气，“你算你的，我干我的。”
贝塔趴在我肩上，身子轻得像片纸，毛全白了，尾巴耷拉着，只剩尾尖一点灰没褪干净。它小声嘀咕：“林姐……咱们是不是该认个命？她都走那么远了，再拉也拉不回来……”
“那不是命。”我咬牙，把精神力往复制空间里压，“那是借口。”
眼前浮现出她最后那个笑。疯了吧？为了个江湖术士跑去改天命？可我要是不做点什么，以后谁信这世上还有人能为一句话豁出去？
复制系统还在震，红光闪得跟抽风似的。我调出纳米机器人控制界面，手指一划，把最后一波程序推了进去。润滑剂的能量早耗尽了，现在全靠积分硬撑。系统提示弹出来：【消耗100积分，启动临时抗时蚀协议】。
我点了确认。
“警告，反向数据流将引发局部因果扰动。”阿尔法说，“风险等级：极高。”
“高也得干。”我盯着屏幕上那条即将消失的生命曲线，“她去斩因，我得守果。不然这一来一回，图个啥？”
纳米机器人冲进时空漩涡的刹那，整间实验室抖了一下。墙角的仪器噼啪炸出火花，警报声都没响起来就卡住了，时间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我感觉胸口一闷，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呼吸不上来。复制空间开始反噬，精神力像漏水一样往外淌。我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嘴里散开，靠着这点刺激才没晕过去。
“林姐……”贝塔声音发颤，“你的手……”
我看了一眼。右手手背上的皮肤正一点点变得透明，能看到底下青紫色的血管在跳。不止是手，整条胳膊都开始泛灰，像是老照片褪色那样，慢慢失去颜色。
“没事。”我咽了口唾沫，“机器猫都能扛住，我能比你差？”
“可我不是机器猫了……”它抽抽鼻子，“我现在是老爷猫。”
我没笑出来，心里发紧。阿尔法扫描结果显示，我的生物节律正在被拉偏，细胞代谢速率提升了三倍不止。再这么下去，不用等她回来，我自己先变成化石。
“不能再这么硬顶。”我抹了把脸，脑子转得飞快，“复制实体不行，时空法则不让插手过去……但感情又不是实体。”
我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有个微弱的热感，像是埋了颗小太阳。是之前她用龙气帮我稳住复制能量时留下的痕迹。那时候我还吐槽说像喝了二锅头，浑身发热。
现在倒成了唯一的线索。
我闭上眼，不去管身体的异样，也不去理系统的警报，只想着她每一次替我挡下反噬的样子，想着她明明爱吃巧克力却非要装作嫌弃的表情，想着她说“朕若不归，山河依旧”时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晃动。
不是命令，不是权谋，不是帝王心术。
是舍不得。
复制空间猛地一震，蓝光骤然暴涨，几乎盖过所有警报红光。界面深处，一道金线缓缓浮现，细得像蛛丝，却稳稳扎进跃迁通道的乱流中。
“检测到异常能量共振。”阿尔法语气第一次有了波动，“龙气因子与复制空间产生跨维度耦合……无法解析。”
“别解析了！”我睁开眼，“跟着它走！”
那根金线穿过扭曲的时空层，一路向前，最终缠上一个模糊的身影。画面一闪，我看到了她。
萧临渊站在一片焦裂的大地上，天空是暗红色的，云层像凝固的血块。她手里握着剑，身形摇晃了一下，膝盖弯了弯，又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