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光是白的,照得人睁不开眼。
我正蹲在角落啃一块巧克力,贝塔蹲我肩上,爪子还举着个小本本记数据。它说:“三号试验者今天打喷嚏比昨天多了两次,可能是量子化反应引起的免疫波动。”我说你管这叫波动?我看他是昨晚偷喝了冷茶。
话音刚落,那边“砰”一声巨响。
一块模拟陨石从高空砸下,禁军统领赵铁山提剑冲上去,剑锋一挑,结果蓝光刚冒个头就灭了,石头没碎,反把他震得后退三步,差点坐地上。
他抹了把脸,喘着粗气:“又不行。”
这不是第一次了。
过去七天,禁军里挑出来的三十个高手轮番上阵,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愣是没法让剑尖凝聚出稳定的量子刃。有的连龙气感应都没有,有的刚引动一丝能量,身体就跟抽筋似的抖起来。
阿尔法站在旁边,机械眼扫完一圈,报数:“第十八次失败。检测显示受试者基因序列中缺乏‘协议共鸣片段’,无法承载高维剑意。”
我咬了口巧克力,含糊道:“也就是说,不是谁都能当女帝替身?”
萧临渊就站在训练场中央,一身玄甲未脱,手里那把龙纹剑还拎着。她没说话,但眉头锁得很紧。
刚才那一幕我还记得清楚——远征舰队出发前,她一剑点星图,金光铺满整片星海。那种气势,根本没法学,像是生来就该这么站着的人。
可问题是,她不能永远这么站着。
我抬头看她:“你就没想过,万一哪天你不在呢?”
她转过头,眼神有点冷:“朕若不在,自有宗庙祭祀、律法镇国。”
“可敌人不讲律法啊。”我站起来拍拍裤子,“他们要是突然杀回来,总不能靠念圣旨把他们吓跑吧?”
她没吭声。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是怕乱来。把剑术这种东西交给科技,听着就像拿菜刀切电路板,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但我有底牌。
我走进实验室,打开复制空间,调出那份签到得来的图纸——【基因编辑仪·基础型】。这玩意儿当初是“百宝签”送的,我一直没用,就等着关键时刻掏出来救场。
“阿尔法,帮我校准参数。”我把图纸往桌上一拍,“目标:植入‘量子共鸣基因序列’,载体:健康成年男性武者,副作用控制在可逆范围内。”
阿尔法走过来,扫描了一眼:“理论上可行。但受体神经系统可能产生排异反应,严重者会导致意识紊乱。”
“那不正好?”我笑,“咱们军营里那么多愣头青,脑子本来就不太灵光,再乱点也差不到哪儿去。”
贝塔在门口探头:“林姐,你要造超人?”
“不是超人,是‘能挥剑的普通人’。”我启动复制程序,精神力一压,机器零件哗啦啦从空间里往外蹦,“以后别叫超人,叫‘量子剑士’,听着带劲。”
半小时后,一台银白色的基因编辑仪立在实验台中央,闪着柔和的蓝光。我伸手摸了摸外壳,温的,像刚烤好的吐司机。
第一批人选定了五个,全是自愿报名的禁军精英。赵铁山也在其中,虽然上次摔了个屁股墩,但他挺倔,非说再来一次。
我们把他们带进封闭舱,连接监测设备,开始注入基因序列。过程不快,得一点点导入,还得配合微量龙气引导——这部分由萧临渊亲自操作。
她站在舱外,指尖划过玻璃,一道金线缓缓渗入舱内,缠上每个人的眉心。
我小声问:“疼不疼?”
她瞥我一眼:“你以为这是扎针打疫苗?这是改命。”
我缩了缩脖子:“那你轻点,别把人改成会发光的灯笼。”
她没理我,但嘴角好像抽了一下。
第一周还算平稳,五个人都能正常进食、说话,偶尔还能做几个俯卧撑。第二周开始出问题了。
三号和四号出现幻视,说自己看见空中有符文飘,晚上睡不着,一直念叨“剑在叫我”。阿尔法说是神经过载,调低了能量频率,给他们吃了我复制的镇定药剂。
最离谱的是二号,半夜爬起来,在墙上画满了奇怪的符号,还说这是“剑祖传下的密文”。我去看了,画得跟小孩涂鸦似的,问他啥意思,他说梦里有人教他写《量子剑诀》。
我差点笑出声:“你梦见剑祖了?长啥样?”
他说:“黑乎乎的,像个电饭煲。”
我回头对阿尔法说:“建议给他换个房间,离实验室远点,免得真以为自己通灵了。”
三个月后,剩下两个人还能稳定控制体内能量——赵铁山和另一个叫李岩的年轻校尉。
这天早上,训练场重新开启。
天空阴着,风不小,模拟系统放出一颗直径三米的合金陨石,高速坠落,带着刺耳的呼啸声。
赵铁山和李岩并肩而立,手中长剑平举。
我没有催他们。
全场安静。
风刮过耳边,吹得我头发乱飞。
两人同时闭眼,呼吸放慢。片刻后,剑尖开始泛起微弱的蓝光,像是夜里的萤火虫。
接着,光变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