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像责备,可又不像真生气。
“那您希望我在哪儿?”我反问,“躺着养伤?还是躲在工部数螺丝?”
“至少别每次都踩着房梁往朕怀里摔。”
我差点呛住:“那是意外!”
她嘴角动了动,没笑出来,但眼神松了些。
“回去换药。”她说,“明日早朝,把这些话说给满朝文武听。”
“您让我上殿?”我有点懵,“不是……周大人他们又要骂我妖言惑众?”
“让他们骂。”她转身走向门口,披风一扬,“你现在有证据,不是胡说八道。”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消失在廊柱尽头,才发觉掌心又渗血了。
“主人,”贝塔不知什么时候蹭过来,蹲在我脚边,“您刚才是不是脸红了?”
“闭嘴。”我抬脚作势要踢。
它敏捷地跳开,还不忘回头咧嘴一笑:“陛下刚才扶您的时候,心跳比平时快了十二拍哦~要不要我放给您听听?”
“你再提这事,下周猫罐头全换成铁屑拌机油。”
它立刻收起笑脸,夹着尾巴钻进阿尔法背后:“太过分了,这根本不科学!”
阿尔法淡淡扫它一眼:“警告:威胁上级将影响充电优先级。”
贝塔当场蔫了。
我摇摇头,跟着队伍往宫门走。夜露渐重,空气里有点潮,伤口黏着纱布,走一步疼一下。
可心里踏实。
这次不是靠造船、不是靠复制兵器,而是真正搅进了局势的核心。
我不是旁观者了。
回到宫门口,女帝的轿辇已经候着。她掀开帘子,看了我一眼:“上来。”
我迟疑:“您不是要回御书房?”
“顺路。”她说,“而且你不坐轿,明天怎么有力气在朝堂上怼人?”
我笑了,没再推辞,撩袍子上了轿。
轿帘放下,空间不大,她坐在对面,手里还捏着那张密信残片。
“北漠若乱,”她忽然开口,“边军需提前布防。”
“卫将军已经在调兵了。”我说,“只要咱们不动声色,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再出手收拾残局。”
她点点头,没再多说。
外头脚步声整齐,轿子缓缓前行。我靠在角落,闭眼养神,右手无意识地蜷了蜷。
伤口还在疼,但没之前那么刺了。
快要愈合了。
轿子忽然一顿。
我睁开眼,见前面有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过来,手里捧着个木匣。
“陛下!”他喘着气,“刚从码头送来,说是林大人落下的东西!”
我心头一紧,赶紧掀帘子。
那匣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齿轮——银灰色,边缘有些磨损,是我前两天拆下来测试浮力阀的原型件。
我明明记得把它放进工具箱了。
怎么会在这?
我伸手要去拿,萧临渊却先一步合上了匣盖。
她看着我,眼神深得像口井。
“你落下东西不少。”她说,“下次,别再让朕替你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