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闷哼一声跪倒,肩膀伤口滋滋冒黑烟。
黑污像饿疯的虫子,顺着血痕往肉里钻,疼得他额角青筋暴跳,牙齿咬得咯咯响。
林锐笑得嘴角咧到耳根,眼神狰狞得吓人,抬脚就往江逐胸口踹——手里的黑污注射器泛着幽冷的光,针尖挂着的黑紫色液体,滴在地上瞬间蚀出小坑。
“别碰他!”我嘶吼着催动糖罐,绿光仓促凝成一层薄屏障,挡在江逐身前。
可林锐这一脚力道极狠,屏障“咔嚓”一声碎了,震得我胳膊发麻,手心冷汗蹭地浸满了糖罐。
沈细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胳膊上的黑污已经爬过肩膀,皮肤紫黑发亮,像裹了层烧熔的沥青。
他死死攥着画具,指节发白,铅笔在画纸上疯了似的涂,笔尖都快戳穿纸,指缝渗出血丝,混着黑污往下淌。
“你个小鬼还没死心?”林锐转头瞪他,眼神狠得像要剜肉,“正好,先弄死你这小鬼,再收拾那两个!”
旁边的手下立刻举枪对准沈细,能量枪的蓝光刺得人眼慌。
我刚要冲过去挡,就见沈细猛地将画纸甩出去,嗓子里挤出一声嘶吼:“净化束缚符!起!”
淡绿色的光带从画纸上窜出,像两条灵活的青藤,瞬间缠住林锐的双腿,死死勒住。
黑污在光带下滋滋作响,冒着白烟,林锐的皮肤被灼烧得通红,刺鼻的焦糊味直钻鼻子。
林锐猝不及防,重心一歪,“扑通”摔在地上,注射器脱手飞出去,在通道中间滚了几圈,停在一堆碎石旁。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松了口气——以为沈细重伤无力反抗,没想到他拼尽最后一口气画出符纸,绝境里硬生生撕开一线生机!
“找死!”林锐怒吼着挣扎,双手去扯光带,可光带越勒越紧,净化能量像烙铁似的烫着他的皮肤,疼得他龇牙咧嘴,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毁了那支注射器,绝不能让它再害人!
江逐重伤站不起来,沈细撑不了多久,这注射器能吸收密钥能量,一旦被林锐捡回去,我们三个全得死;只有毁掉凶器,才能断了他的依仗,才有机会带着江逐和沈细脱身。
“苏析姐!快!”沈细喊得撕心裂肺,身体晃得像狂风中的野草,黑污已经爬到他的脖颈,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泛着青,“我撑不了……多久了!”
光带的绿光在慢慢变暗,像快燃尽的蜡烛,沈细的气息越来越弱,胸口起伏得厉害——显然是透支太多体力,黑污还在一点点侵蚀他的生机。
他能撑到我毁掉注射器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见另一名手下冲过来,抬脚就要踩碎我的手——我已经扑到注射器旁边,手指差一点就能碰到。
“滚开!”江逐突然嘶吼着爬起来,不顾肩膀剧痛,一头撞在那名手下的膝盖上。
手下踉跄着后退,江逐顺势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腿,肩膀的黑污已经蔓延到胸口,脸色涨得通红,像是要憋出血来:“苏析……快……”
“江逐哥!”我眼眶一热,反手抓起注射器,刚要转身砸向墙壁,就听林锐在身后嘶吼:“敢毁我的东西,我让你们陪葬!”
他猛地发力,身上的黑污疯狂涌动,像墨汁似的裹住双腿,竟然暂时压制了净化能量。
光带出现一道道裂痕,绿光越来越暗,眼看就要断裂。
刚到手的希望又要破灭,我心里一紧,手里的注射器都差点没攥住。
“苏析姐!用密钥!”沈细咳着血喊,声音微弱却坚定,“绿光能净化黑污,一定能毁掉它!”
我攥紧注射器,冰凉的金属外壳沾着黏腻的黑污,腥臭味钻鼻子,恶心得我嗓子发紧。
糖罐在怀里发烫,密钥的能量蠢蠢欲动,像憋着一股劲儿要冲出来。
林锐已经挣开了一条腿,正拼命往外抽,另一名手下摆脱了江逐,举枪对准我,嘶吼着:“放下注射器!不然开枪了!”
江逐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将人按在地上,两人扭打在一起。
黑污沾了江逐一身,他的脸因为剧痛和缺氧涨得通红,却依旧死死钳制着对方,嘴里含糊地喊:“快!苏析!别管我!”
我闭上眼,集中所有注意力催动密钥。
糖罐瞬间迸发刺眼的绿光,像一道小太阳,裹着灼热的温度,瞬间将注射器包住。
“滋滋——”
黑污在绿光中疯狂扭动,像被火烧的虫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注射器的金属外壳开始融化,像蜡一样变软、变形,黑紫色的液体冒着黑烟,滴在地上“滋滋”作响,蚀出一个个小坑,黑污气息瞬间浓得呛人。
林锐看得目眦欲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嘶吼着:“不!我的注射器!”
他猛地发力,身上的黑污暴涨,硬生生撑破了净化符。
光带化为点点绿光消散,沈细“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只是睁着眼睛,死死盯着我手里的注射器,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毁掉注射器的爽劲还没过去,林锐的反扑就砸了过来——他挣脱了束缚,沈细彻底脱力,危机比刚才还凶!
“现在轮到你们了!”林锐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神疯狂得像头被逼急的野兽。
他抬手按下手腕上的红手环,恶狠狠地说:“干扰器没了,还有能量枪!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那名摆脱江逐的手下也举着枪凑过来,两人的枪口对准我和倒地的江逐、沈细,蓝光刺眼,杀气腾腾。
江逐趴在地上,已经没力气动弹,肩膀的伤口还在冒着黑烟,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沈细睁着眼睛,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用眼神示意我快跑。
我握着已经融化大半的注射器,绿光还在灼烧着残留的黑污,心里却沉得像灌了铅——我们赢了吗?好像没有。
“苏析,交出密钥,我给你个体面,”林锐一步步逼近,脚步踩在黑污上,发出黏腻的“咕叽”声,眼神贪婪又凶狠,“不然,我让你看着他们两个,一点点被黑污侵蚀而死,疼得满地打滚的滋味,想想都解气!”
他的红手环突然闪烁起来,一道红光扫过江逐。
江逐闷哼一声,身体剧烈抽搐起来,黑污蔓延的速度明显加快,从胸口往脖颈爬,脸色瞬间白得像纸。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怒吼着,绿光暴涨,形成一层屏障,护住自己和地上的两人。
“没什么,”林锐笑得阴恻恻的,眼神里满是恶意,“这手环不光能追踪、干扰能量,还能操控黑污。只要我愿意,他随时能疼得昏过去,再醒过来,黑污已经钻进心脏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之前以为红手环只有追踪和干扰功能,没想到还有这底牌,林锐的手段比我们想的狠多了!
仲沉的手环为什么有这么多功能?它和星核密钥上的“∑”符号,到底有没有关联?这个疑问像根刺,扎在我心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死死盯着林锐,手里的融化注射器还在冒着黑烟,“密钥给你,你真的会放了他们?”
“当然,”林锐挑眉,抬手示意手下放下枪,目光黏在我怀里的糖罐上,像苍蝇叮着腐肉,“我只要密钥,至于他们两个,能不能活,就看你的诚意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晃了晃,里面的淡蓝色液体泛着光:“把密钥扔过来,我立马停止操控黑污,把这瓶抑制药剂扔给你,怎么样?划算吧?”
江逐突然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别信他……这狗娘养的在骗你……”
沈细也拼命摇了摇头,眼里满是焦急,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
我心里天人交战——不交密钥,江逐和沈细会被黑污活活折磨死;交了密钥,我们三个谁也活不了,仲沉的阴谋也会得逞。
“没时间给你犹豫了!”林锐突然脸色一变,红手环闪烁得更厉害了,“仲沉老大的信号越来越近,他来了,你们谁也别想活!”
仲沉怎么来得这么快?是林锐早就发了信号,还是他一直跟着我们的踪迹?我心里一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最后十秒!”林锐开始倒计时,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十……九……八……”
江逐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扑向林锐的腿,死死抱住,指甲都抠进了对方的裤子里:“苏析……跑……带着小细跑……”
“找死!”林锐抬脚狠狠踹在江逐的背上,江逐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来,溅在黑污上,滋滋作响瞬间被蚀没,却依旧没松开手。
沈细也挣扎着爬起来,捡起地上的画具,手抖得像筛糠,铅笔根本握不稳,在纸上划出杂乱的线条,却还在拼命尝试画符。
“七……六……”
我看着江逐被踹得蜷缩在地,看着沈细拼尽全力却连画符都做不到,心里的怒火和绝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冲垮理智。
“够了!”我大喊一声,举起糖罐,“我可以给你密钥,但你必须先放了他们,把药剂给我!”
“你没资格谈条件!”林锐冷笑一声,抬手对着红手环按了一下,江逐的身体再次剧烈抽搐起来,疼得额头冒冷汗,身体弓成了虾米。
我以为还有谈判的余地,没想到林锐根本不打算妥协,直接用江逐的痛苦施压,绝境彻底锁死,连一丝缝隙都没留!
“五……四……”
我咬紧牙关,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密钥的绿光能净化黑污,说不定也能克制红手环的能量!
“小细!用最后的力气,画净化符!”我大喊着,催动密钥,绿光不再护住自己,而是朝着江逐身上的黑污射去。
沈细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画纸上胡乱涂抹起来。
淡绿色的灵光微弱却坚定,在杂乱的线条中慢慢凝聚。
“你敢耍花招?”林锐怒吼着,抬手就要让手下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