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砂卷撞在岩石上的巨响震得耳朵嗡嗡响,细碎的石渣像子弹似的溅过来,砸在脸上又麻又疼。
我抱着沈细缩在岩石后,看着那道旋转的红砂墙步步紧逼,红砂颗粒像烧红的铁屑,打着旋儿扑过来,热浪烤得皮肤发疼,心脏狂跳得快要蹦出来。
江逐的手臂还在流血,鲜红的血珠混着红砂往下淌,后背的衣服被砂粒划得千疮百孔,露出的皮肤满是细小血痕,伤口被风沙一吹,他忍不住龇了龇牙,却死死挡在我们身前,手里攥着块棱角锋利的岩石碎片,指节都泛白了。
“苏析!带小细往后退!”江逐的声音带着喘息,还裹着风沙的粗糙感,“这畜生的砂卷越扩越大,再磨蹭咱们仨都得交代在这儿!”
沈细趴在我怀里,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手臂上的黑污烫得惊人,像揣着块烧红的烙铁,他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发颤:“江逐哥……我还能画符……就一道……说不定能挡一下……”
“别逞强!”我按住他的手,指尖能感觉到他浑身发抖,连握铅笔的力气都快没了,“你这手抖得连线都画不直,画符只会耗光你最后一点力气!”
【系统提示:积分持续扣除,当前剩余230分,能量乱流加剧,-30\/分钟】
积分面板的数字哗哗往下掉,看得人头皮发麻,再掉下去就跌破安全线了。
现在就一个念头——带着他俩逃出去,找个能避风暴的地方。
江逐已经流了太多血,小细的身子也快垮了,再被困在这儿,迟早被这红砂和畸变体撕碎,黑影用命换的机会,绝不能白费!
那只巨型沙暴畸变体嘶吼着,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金属,七八条粗壮的触手再次卷起漫天红砂,拧成一道比之前粗两倍的砂卷,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我们猛扫过来!
砂卷所过之处,地面被刮得露出焦黑的岩石,腐臭味混着沙尘味,呛得人喉咙发紧,连视线都被红砂遮得模糊,只能看到一片猩红。
“快躲!”江逐猛地将我们往岩石侧面一推。
我们踉跄着摔倒在地,红砂钻进衣领、袖口,又烫又痒,沈细疼得闷哼一声,手臂上的黑污像活过来似的,瞬间爬满肩头,皮肤肿得发红。
砂卷擦着我们的头顶飞过,撞在身后的岩石上,“咔嚓”一声脆响,岩石裂开一道长长的缝,碎石簌簌往下掉,砸在背上又沉又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江逐急得眼睛发红,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红砂上瞬间蒸发,他看向我怀里的糖罐,“苏析!试试密钥!哪怕挡几秒也行!”
我心里一紧,之前在风暴里试过,能量乱流让绿光根本聚不起来,可现在没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我紧紧抱住沈细,另一只手死死按住糖罐,指甲掐进掌心,疼得钻心,心里默念:妈妈,求你保佑我们,别让黑影的牺牲白费!
糖罐突然微微发烫,罐底的“∑”符号亮起微弱的绿光,像颗快灭的星火,执着地闪了闪。
可这绿光太弱了,刚冒出来就被能量乱流打散,像被风吹灭的烛火,连层薄屏障都形不成。
“没用!”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声音带着哭腔,“能量乱流太强,密钥的劲儿根本发不出来!”
畸变体像是察觉到我们没了办法,嘶吼声变得更嚣张,再次转向我们,触手一挥,又一道砂卷冲过来,速度比之前更快,带着毁天灭地的架势!
“往那边跑!”江逐突然指向左侧的低洼地带,那里的红砂相对平缓,“地势低,或许能避开砂卷!”
他说完,一把背起沈细,拽着我的手就往低洼处冲。
红砂在脚下打滑,我们跑得跌跌撞撞,沈细趴在江逐背上,虚弱地喊:“江逐哥……快……砂卷要追上了……我能感觉到它的热度……”
江逐咬紧牙关,脚步更快了,后背的伤口被牵拉得剧痛,每跑一步都牵扯着神经,他却一声不吭,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红砂上没半点痕迹。
就在我们快要冲进低洼地带时,那只畸变体突然变了方向,粗壮的触手猛地拍向地面!
“轰隆!”
地面剧烈震动,红砂突然隆起,像一道陡峭的土墙,瞬间挡住了去路!
江逐来不及刹车,带着沈细撞在红砂墙上,重重摔在地上,红砂沾满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江逐的膝盖擦在岩石上,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身下的红砂。
“江逐哥!”我撕心裂肺地大喊,连忙爬过去扶他们。
江逐顾不上揉膝盖,一把将沈细护在怀里,急切地问:“小细,摔着哪儿了?疼不疼?”
沈细摇了摇头,脸色更白了,嘴唇毫无血色:“我没事……江逐哥,你别管我,快跑……它过来了……”
畸变体的嘶鸣声越来越近,砂卷的呼啸声就在耳边,像催命的号角,死亡的阴影压得人喘不过气。
看着江逐流血的膝盖和手臂,看着沈细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又急又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难道今天真要栽在这儿?
不!不能放弃!
妈妈的意识碎片还在糖罐里发烫,黑影用命换的机会,江逐流的血,都不能就这么白费!
我再次握紧糖罐,把所有念想都集中在上面,指甲掐得掌心生疼,眼泪掉下来,砸在糖罐上,烫得瞬间蒸发,罐子却突然烫得我手心发麻。
“星核密钥!给我显威!”我嘶吼着,声音嘶哑却带着股不服输的狠劲。
下一秒,奇迹真的发生了!
糖罐突然变得滚烫,像被火烤过似的,罐底的“∑”符号爆发出耀眼的绿光,这一次,绿光没被能量乱流打散,反而像把锋利的利剑,硬生生刺破了漫天红砂!
绿光所及之处,红砂纷纷退散,像是遇到了克星,让出一道半米宽的窄道,通道里的空气瞬间清新了不少,能量乱流的压迫感也没了,连温度都降了下来。
“有用了!”江逐又惊又喜,眼里闪过一丝希望,连忙背起沈细,拽着我冲进绿光通道,“快!趁通道还没合上!”
通道里的绿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舒服得让人想叹气,沈细手臂上的黑污居然慢慢消退了些,红肿的皮肤也舒缓了不少,他惊讶地睁大眼睛,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苏析姐……这绿光……能压得住黑污!”
我也愣住了,没想到密钥的初级权限不仅能驱散红砂,还能压制黑污,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像是妈妈在偷偷护着我们。
江逐的伤口在绿光照射下,流血速度也慢了,原本狰狞的伤口边缘,居然开始慢慢结痂,他松了口气,脚步也轻快了些:“太好了!这通道能暂时护着我们!”
可刚跑没几步,通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绿光变得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
“怎么回事?”我心里一紧,紧紧抱住沈细,警惕地看向四周。
江逐抬头望向前方,脸色骤变,声音沉了下来:“不好!红砂在往回挤!通道在缩小!”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通道两侧的红砂像是有了生命,疯狂地往中间挤,绿光的范围越来越小,原本半米宽的通道,眨眼间就只剩三十厘米左右,再挤就快容不下三个人了。
“快往前跑!别被红砂困住!”江逐大喊着,拉着我们加快脚步。
通道里的绿光越来越弱,温度又开始升高,腐臭的气息再次涌过来,呛得人喉咙发紧。
现在就一个短期目标——在通道合上之前,冲出风暴中心,找到真正安全的地方。
可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这通道能撑到我们跑出去吗?密钥突然爆发的力量到底哪儿来的?妈妈的碎片还有多少秘密?
我们在窄窄的通道里拼命奔跑,红砂在身后合拢的声音越来越近,“沙沙”的声响像催命符,后背的皮肤都能感觉到红砂的热浪,衣服都被烫得有些发焦。
沈细趴在江逐背上,精神好了些,他微微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却带着笃定:“苏析姐……我能感觉到……前面有股微弱的能量波动……很稳定……没有黑污味,像是安全的地方……”
“真的?”我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小细,能确定方向吗?”
沈细点了点头,手指指向通道前方的岔路口,声音虚弱却清晰:“就在那儿……能量很纯……比之前在遗迹里遇到的能量晶还干净……”
江逐毫不犹豫地朝着岔路口跑去,脚步没停:“不管是不是,先冲过去再说!总比困在这儿强!”
就在我们快要冲进岔路口时,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我回头一看,吓得心脏差点停跳——那只巨型畸变体居然冲破了绿光的阻拦,紧随其后追了上来,它的一只触手已经伸到了通道口,带着黏腻的砂粒,离我们就几步远!
“它居然能冲开密钥的绿光!”江逐脸色大变,跑得更快了,后背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再次裂开,鲜血渗了出来,“苏析!再试试催动密钥,能不能再撑一会儿!”
我连忙按住糖罐,可这一次,罐子的绿光弱得可怜,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只看到一丝微弱的光晕,根本发不出之前的力量。
“不行!密钥的能量好像耗光了!”我急得嗓子都哑了,心里一阵发凉。
原本以为绿光通道是救命的生路,没想到畸变体能轻易冲开,密钥又突然没了劲儿,这虚假的安全瞬间垮了,绝望再次把我们裹住。
通道的绿光越来越暗,红砂已经合拢到了我们身后,砂粒擦着后背飞过,又疼又烫,皮肤都火辣辣的。
江逐突然停下脚步,把沈细往我怀里一推,动作又快又急,眼神却无比坚定:“苏析!你带小细冲进岔路口!我来挡住它!”
“江逐!不要!”我撕心裂肺地大喊,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他的皮肤里,“要走一起走!我们不能丢下你!”
“没时间了!”江逐猛地掰开我的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捡起地上一块半人高的巨石,“你们找到安全的地方,赶紧去净化基站,别管我!我会想办法赶上来!”
他说完,转身朝着畸变体冲去,双臂用力,把巨石狠狠砸向它的眼睛。
“畜生!来追爷爷!”
畸变体被巨石砸中眼部,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显然受了伤,它调转方向,嘶吼着冲向江逐,巨大的砂卷瞬间朝着他猛冲过去。
“江逐哥!”沈细哭着喊,挣扎着要从我的怀里挣脱,“你别丢下我们!我不要你挡着!”
我死死抱住他,泪水模糊了视线,咬着牙朝着岔路口冲去,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坚定:“小细!我们不能辜负江逐的牺牲!只有我们安全了,他的努力才没白费!到了基站,我们才能想办法救他!”
冲进岔路口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江逐被砂卷困住,他的身影在红砂中越来越模糊,却依旧挥舞着岩石碎片,拼命抵抗,那道倔强的身影,深深印在了我心里。
眼泪掉得更凶了,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却不敢停下脚步,只能抱着沈细,拼命往前跑。
岔路口后面是一条狭窄的沟壑,两侧的岩石高耸,像两道天然的屏障,能勉强挡住红砂风暴,沟里的空气相对清新,没有外面的热浪和腐臭味。
我们躲在沟壑里,听着外面漫天的红砂声和畸变体的嘶吼,心里满是担忧,手心全是冷汗。
“江逐哥他……会没事的吧?”沈细哽咽着问,眼神里满是不安和自责,“都怪我没用……要是我能画好符,江逐哥也不用这么拼……”
“不怪你!”我用力摇头,擦干眼泪,语气坚定,“是我们都太弱了,江逐是为了保护我们,他很厉害,一定能想办法逃出来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底,那只畸变体那么凶猛,江逐又受了伤,他能撑多久?
沟壑里的能量乱流影响小了很多,积分面板上的数字终于停了,留在180分,总算暂时脱离了积分清零的危险。
沈细靠在沟壑壁上,脸色稍微好了些,手臂上的黑污不再蔓延,只是还有点烫,他看着我怀里的糖罐,眼神里满是疑惑:“苏析姐,刚才密钥为什么突然能爆发那么强的力量?之前明明被能量乱流压得根本用不了……”
我低头看向糖罐,罐底的“∑”符号还在闪着微弱的绿光,像是在回应我们的疑问,罐身微微发烫,带着妈妈的气息。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心里满是困惑,“可能是……妈妈的意识碎片感觉到了我们的危险,帮了我们一把?”
糖罐里的妈妈意识碎片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在确认我的猜测,又像是在提醒我什么,那股温热的触感,让我心里安定了些。
密钥突然爆发的力量到底哪儿来的?妈妈的碎片还有多少没告诉我的秘密?这个疑问像种子一样埋在心里,让我越发好奇。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糖罐传来一阵微弱的共鸣,像是在感知什么,罐底的绿光闪得更频繁了。
“怎么了?”沈细察觉到我的异样,连忙问道,眼神里带着警惕。
“我感觉……糖罐在找什么东西。”我皱起眉头,顺着共鸣的方向看去,只见沟壑深处,隐约有一道微弱的蓝光在闪烁,若隐若现,“那里好像有东西!”
沈细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眼睛一亮,精神也振奋了些:“苏析姐,我也感觉到了!是能量晶的气息!比之前在遗迹里遇到的更浓、更纯!”
能量晶?
这沟壑里居然藏着能量晶?
它为什么会在这儿?和净化基站有什么关系?
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这能量晶的出现肯定不是偶然,说不定和净化基站的异常有关。
“我们过去看看!”我抱起沈细,朝着沟壑深处走去,“说不定这能量晶能帮你恢复体力,还能强化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