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被推开,蔡金龙提着手提箱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一进门,看到地上躺了一地、手脚变形的手下,尤其是那个鼻梁塌陷、满脸是血昏迷不醒的疤脸胖子,他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心脏都漏跳了半拍,这群穷逼大陆仔下手这么狠。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怒,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着稳坐如山的牛铁柱拱了拱手:
“您就是牛先生吧,手下人不懂事,喝多了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冲撞了你和场子,我代他们赔罪。”
他姿态放得很低,毕竟形势比人强,帮里后续支援还没到,而且上沪是对方的地盘。
自己带来的那二十号人屁用不顶,只能先低头了,但他心里却在疯狂咒骂:“这群大陆仔真是不知死活,下手这么黑!等劳资的人到了,非要这死光头好看!”
牛铁柱把烟头摁灭在歪斜的茶几腿上,抬起眼皮,扫了蔡金龙一眼,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他强装镇定的脸:“蔡老板,你这赔罪,光靠嘴说可不行。”
蔡金龙心里一紧,脸上笑容更僵,连忙将手里的手提箱放在一张还算完好的矮几上,啪嗒打开,里面是码放整齐的几沓美金。“牛先生,这里是一万五千美金,算是赔偿场子的损失,还有给那您的压惊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他心里在滴血,这钱本来是他干别的事的,现在只能先拿来平事。
更让他憋屈的是,今晚这出戏,本就是他授意疤脸胖子来找茬试探的,想看看大陆的帮派什么作风。
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动手前不讲数,反应如此激烈狠辣,直接把他派来的人全给废了!
牛铁柱看都没看那箱钱,目光依旧钉在蔡金龙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钱,我们当然要收,但规矩,也不能坏。”
他指了指地上昏迷的疤脸胖子:“我说了,他开枪那只手,得留下。”
蔡金龙脸上的肌肉猛地一跳,几乎要维持不住笑容。
这疤脸胖子是他从苔湾带过来的心腹,断一只手就等于废了。
“牛先生,这…是不是太过了?他已经被您教训成这样了。”
“过了?”牛铁柱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沉重的压力:“在我的场子动响器,没要他的命,已经是看在你一个人敢过来的面子上了。还是说,你觉得,我牛铁柱说的话,可以不算数?”
他身后的几个手下适时地向前逼近一步,眼神不善地盯着蔡金龙,手依旧按在后腰上。
蔡金龙感觉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敢说个“不”字,今天很可能就走不出这个包厢了,他只能心里默念强龙不压地头蛇,牙被打掉只能往肚子里吞了。
“……好!”
蔡金龙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吐出这个字,心里已经把牛铁柱和林天强的祖宗十八代都咒遍了:“一切按牛先生的规矩办!”
牛铁柱使了个眼色,旁边那个拿着短柄消防斧的手下再次上前,对着疤脸胖子那只已经被拧断手腕的胳膊,毫不犹豫地再次挥下!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再次响起,昏迷中的胖子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
蔡金龙闭上眼,不忍再看,拳头在裤兜里攥得发白,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奇耻大辱!这简直是把他四海帮的脸按在地上踩!
“行了,拖走。”牛铁柱像是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挥了挥手,“钱,我收下了。人,你带走。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你挑衅的就不是我牛铁柱了。”
他站起身,走到蔡金龙面前,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几乎将蔡金龙笼罩在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