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丰田驶出县政府大院朝渡江港口开去。
离开大院后蔡金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的担忧和凝重。他扯了扯勒紧脖子的领带，长长吁出一口气，仿佛刚才在会议室里一直屏着呼吸。
“干！有够衰小！”他低声骂了一句俚语，掏出烟盒，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地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
副驾驶座上那个玩世不恭的年轻人，此刻也收起了嬉皮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金龙哥，刚才那个林天强，真有那群大陆人吹的那么厉害？我看他年纪也没多大啊。”
“闭嘴！你懂个屁！”
蔡金龙烦躁地打断他，吐出一口烟圈：“人不可貌相！他后面那个大块头和那个没表情的，绝对不是普通角色！那是真正见过血的！妈的，刚才那眼神扫过来，老子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回想起林天强那双看似平静，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睛，以及那句加重语气的“合法合规”、“干干净净”，心里一阵发怵。那根本不是商量，而是警告。
开车的那个面无表情的手下从后视镜看了蔡金龙一眼，声音平稳地问：“龙哥，那我们的计划…”
“计划照旧！”
蔡金龙咬着烟嘴，眼神闪烁：“他那句话就是在敲打我们，别让我们沾不该沾的生意，只能做正经生意，我们反正就是来买地的，又不是来拓堂口的，也招惹不到他。”
他顿了顿，吩咐道：“阿雄，通知下去，让些在岛上的烂毛病，老子第一个剁了他的手！我们现在是‘正当商人’，来投资的！听懂了没有？”
“是，龙哥！”副驾驶的阿雄连忙应道。
“还有。”
蔡金龙眯起眼睛：“买地的事情，加快速度，尽快把合同签下来，落袋为安，趁着现在只有港苔商人能光明正大的买地占坑的机会，多弄点地过来，大陆这么大，房地产一定会雄起，到时候直接卖地就能赚翻了。”
“明白。”开车的司机点头。
蔡金龙又吸了一口烟，喃喃自语：“林天强…他妈的，怎么刚到大陆就碰上这种人，太衰了点吧，让他注意到可不是件好事情。”
他原本以为凭借四海帮的财力和手段，来大陆这种“初开”的市场，可以很快打开局面。
但没想到这里的地下秩序，已经有人开始立规矩了，他们这种外来帮派，肯定会被多加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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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蔡金龙那伙人，县政府会议室里的气氛明显松弛了不少。
县长等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几分，毕竟比起那群看着就有些“另类”的台商，林天强这种实力雄厚、举止得体的本地大企业家，更让他们觉得踏实和可靠。
毕竟这群人精又不傻，光从外表和动作其实就能看出来，这几个“苔商”可不是什么正经人，如果不是为了县里经济，他们也懒得和这种烂仔打交道。
“林董事长，您别见怪啊。”
县长笑着解释道：“现在发展经济是大事，只要是诚心来的投资者，我们都欢迎。这位蔡先生虽然…嗯，个性鲜明了点，但投资意向还是很明确的。”
林天强微微一笑，表示理解：“县长言重了，来的都是客。只要能促进川砂县发展，都是好事。”
他话锋一转，自然而然地引向了正题：“不过，这些外来资本看重的东西可能和我们这些自己人不太一样，毕竟资本世界只看重利益，所以很多时候有些短视，只求赚钱，搞出来一堆烂摊子。真正要夯实一个地区的发展根基，还得靠实打实的产业聚集和长效投资。”
县长和几位县领导闻言，眼睛都是一亮，立刻附和：“林董事长高见！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正盼着能有像您这样有远见、有实力的企业家，来为我们川砂打造真正的‘造血’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