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野湖瘫坐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喃喃道:“完了…全完了…投降吧…说不定还能留条活路…”
“放你娘的屁!”
张彪赤红着眼睛吼道:“投降?林天强会放过我们?横竖都是死,不如拉几个垫背的一起死!”
他说着,猛地举起手枪,竟第一个对准了绑在椅子上的沐云祈!
“砰!”
枪声炸响!
但倒下的却不是沐云祈,而是张彪!他的眉心瞬间多了一个血洞,眼神凝固着疯狂的错愕,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商野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开枪的苟飞,他不理解,为什么苟飞会突然开枪杀掉张彪。
“投降吧……”
苟飞的声音沙哑而疲惫,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他看都没看地上张彪兀自睁着眼的尸体,目光空洞地望着厂房破旧的顶棚。
“为…为什么直接就杀了他?”商野湖瘫在地上,突然的枪击让他语无伦次,他看着苟飞,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苟飞缓缓放下枪,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惨笑,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为什么?因为他蠢!因为他想拉着我们所有人一起死!”
他猛地转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商野湖,低吼道:
“商老板,还没看清楚吗?外面是林天强!他摆出这么大阵仗,就不是来谈判的!他是来清场的!张彪还想拿人质泄愤?还想拼个鱼死网破?他是在给林天强把我们都打成筛子的理由!
一直吃亏的是我们,一直死人的也是我们,所以我们和林天强其实并没有死仇不是吗?这就说明还可以聊,现在说不定还能拿钱拿消息换一条命。”
商野湖听到“拿钱拿消息换命”这几个字,如同快要溺毙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眼中的恐惧和混乱瞬间被一种病态的求生欲所取代。他几乎忘了地上张彪尚且温热的尸体,也顾不上去想苟飞弑杀同伴的冷酷,肥胖的身体因为急切而微微前倾。
“对!对!还能谈!一定能谈!”
商野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他手脚并用地试图爬起来,眼睛死死盯着苟飞:“林天强要什么?钱?我有!很多钱!藏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还有…还有那些账本,那些大人物的把柄…我都可以给他!只要他放过我!”
他语无伦次,仿佛已经看到了交易的希望,甚至开始盘算着如何讨价还价,完全将刚才的绝望抛诸脑后。张彪的死?那只是一个愚蠢同伴自寻死路,差点连累自己的小插曲罢了,现在重要的是他商野湖怎么能活下去!
苟飞看着商野湖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和悲凉,但更多的也是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急切。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哑声道:“对!商老板,你有筹码!我们都有!所以不能像张彪那个蠢货一样自己断送生路,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和林天强说上话。”
“对对对,先得联系上他,怎么办?”商野湖急促的问道。
苟飞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对于商野湖这个蠢货的忍耐度快到极限了,遇到事就只会问,只会哭,不知道怎么弄下这么一份家业的,上沪滩道上就这种货色?
没有浪费口水回答商野湖,苟飞走到了窗边,侧着身子大声喊道:
“我要和林天强做笔交易,我们有很多钱很多消息,传话给他,我要和他直接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