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拐过最后一个弯,西岭码头已近在眼前。凌晨四点的码头灯火通明,数十艘渔船停靠在岸边,渔民们正忙着卸货。
林天强跳下车,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码头。突然,他眼睛一亮——那艘挂着福南省牌照的渔船正缓缓靠岸。
“就是那条!“林天强快步上前,阿华和阿乐小跑着跟上。
船刚停稳,林天强就一个箭步跃上甲板。船长是个满脸风霜的中年汉子,正指挥船员卸货。
“老板,这批带鱼怎么卖?“林天强开门见山。
船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小伙子眼力不错啊,这批带鱼可是刚捕的...“
“我全要了,“林天强打断他,“现金,现在就能交易。“
船长犹豫了一下:“我这批货可不便宜...“
“您急着返航吧?“林天强压低声音,“台风可是要来了,再耽搁可能赶不回去。“
船长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林天强笑而不语。
这时候国内私人渔船绝大多数都没配备电台,听台风消息只能靠半导体收音机收听渔业专用频率,但那时候国内卫星云图需人工冲洗,起码要延迟三个小时才能收到消息。
但福南省的船不一样,作为与对岸小岛联系最紧密的地方,两边很多搞渔业的甚至直接就是一家子,能从那边得到最新的天气和鱼群的消息。
所以这艘福南省的船才会紧急靠在这,想清空鱼舱,快点回去。
“一口价,六毛一斤,我全包。“林天强报出一个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
船长一听脸色一黑,但又想到今天这台风天快到了,他没有办法带着满仓鱼回港,速度不够,要运气不好慢了一步,自己全船人都得交代在这大海。
至于停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根本没想过,毕竟一艘外省的半新的渔船,你敢停在靠在这,是赌这边渔霸心善?
但这个价格让他还是难以接受:“我这可是特大带鱼,这季节市面上能两块多一斤,大家出门在外,不容易,卖点钱我连回本都难。”
林天强微微一笑道:“行,我再加一毛,就当交个朋友。兄弟你以后有什么不方便出的鱼获可以来这里找我,到时候我可以给你给你到港价。”
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船长的目光在林天强脸上停留了几秒。这个年轻人的眼神让他想起本家的那位已经在岛上雄踞一方的大哥,野性而又强大。
“行,就这个价,以后我还有好“货”我会来这找你的,小兄弟留个名字。”
“到这给人说找阿强就行了,阿华,称斤算钱,下货!”
交易迅速完成。当林天强指挥阿华和阿乐把一筐筐银光闪闪的带鱼搬上三轮车时,两个小弟都惊呆了。
“强哥,这...这也太便宜了吧?“阿华结结巴巴地说。
“在我们这像这种品相的带鱼最少卖一块五啊!这里足足有两千一百斤!我们要发财了呀!“
林天强却淡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卖在县里才能卖几个钱,把车骑到国道边上,我们去江洲,那里有不少涉外酒店,这才是赚大钱的地方。”
听到这话阿欢挠了挠头问到:“强哥,这一车一千斤,骑到江洲怕是都到晚上了,咱这也没冰,天气这么热鱼臭了咋办?”
“你们先骑车过去等在路边,我去搞车。“林天强自然想到了这些。
“哦,好。”
四人刚骑着三轮车离开码头,还没分头走,迎面就撞上了五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为首的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左脸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眼角延伸到嘴角,正歪着嘴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