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那声穿透云霄的尖啸,如同无形的利刃,狠狠刺入沸腾的杀戮场!
时间仿佛在刹那间凝固!
正疯狂扑咬、悍不畏死的变异沙狼群,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它们冲刺的动作猛地僵滞,布满暗红血丝的浑浊狼眼瞬间瞪得滚圆,瞳孔深处爆发出难以言喻的、源自本能的极致痛苦!
“嗷呜——!!!”
“吼——!!!”
凄厉到扭曲的惨嚎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嗜血咆哮!所有的变异沙狼,无论大小,都猛地用前爪死死抱住自己的头颅,疯狂地在地上翻滚、抽搐!仿佛那尖锐的哨音不是声音,而是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正狠狠刺入它们的脑髓深处!涎水混合着血沫从它们口鼻中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在灰白的沙地上留下恶心的污迹。它们那覆盖着角质鳞甲的坚韧身躯,此刻在无形的声波折磨下,脆弱得如同风中枯叶。
“有效!继续!”沈砚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肋下的剧痛都仿佛减轻了几分!他厉声嘶吼,手中横刀却丝毫不停,趁着一头巨狼痛苦翻滚的瞬间,刀光如匹练,狠狠斩入它因剧痛而暴露的咽喉软肉!腥臭滚烫的狼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
“咻——!咻——!”林岚脸色苍白,胸腔因剧烈吹奏而急剧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眼神却无比坚定!哨音毫不停歇,一声高过一声,如同无形的鞭挞,持续不断地抽打着狼群脆弱的神经!
狼群彻底崩溃了!那令它们发狂的力量,在更高频、更精准的声波攻击下,变成了摧毁它们意志的酷刑!它们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只剩下满地翻滚、哀嚎惨嘶,甚至有几头较小的沙狼,口鼻喷血,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杀!”赵大怒吼一声,带着劫后余生的狂怒和队员们猛扑而上!刀光剑影如同收割的镰刀,精准地刺向狼眼、咽喉、腰腹等薄弱处!失去了凶性和协作的狼群,在愤怒的反击下迅速被绞杀!
片刻之后,刺耳的哨音戛然而止。
林岚猛地拔出骨哨,剧烈地咳嗽起来,肺部火辣辣地疼,眼前阵阵发黑。她强撑着没有倒下,迅速将骨哨收回革囊。
战场上,只剩下遍地狼尸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幸存的队员们拄着刀剑,大口喘息,人人带伤,脸上混杂着疲惫、后怕和难以置信的狂喜。赵大更是胸前包扎的布条被再次撕裂,鲜血染红了大片,但他依旧站得笔直,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四周。
“清点伤亡!包扎伤口!快!”沈砚的声音嘶哑却沉稳,他迅速扫过战场。两名队员永远倒在了血泊中,还有三人重伤,被同伴搀扶着,脸色惨白。代价惨重。
“岚儿,你怎么样?”沈砚快步走到林岚身边,扶住她微微摇晃的身体。
“没事…用力过猛…缓一下就好。”林岚喘息着,迅速从药囊中取出几粒药丸自己服下,又拿出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不由分说地掀开沈砚肋下被血浸透的衣物,“别动!伤口又裂了!”
沈砚没有拒绝,任由她处理伤口。冰冷的手指触碰到火热的伤口边缘,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他的目光越过林岚的肩膀,看向被两名军士搀扶下骆驼、依旧瑟瑟发抖的郑源,又投向那片在狼群尸体和血腥映衬下、显得更加妖异迷离的彩色迷雾深处。狼群虽退,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郑大人,”沈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接下来,该如何走?那陨坑,在哪个方向?”
郑源被沈砚的目光看得一哆嗦,他颤抖着指向迷雾深处一个模糊的、似乎比其他地方颜色更幽深几分的区域:“那…那边…彩雾…最浓的地方…就是…大坑的边缘…但…但那雾…那雾里有…”他似乎想起了极其恐怖的东西,牙齿咯咯作响,再也说不下去。
“知道了。”沈砚打断他,目光转向仅存的、还有行动力的队员,包括赵大和另外两名轻伤者,“赵大,你带郑大人和伤员,留在此处!建立临时防御!等我们出来!”
“大人!”赵大急道,“我还能战!”
“这是军令!”沈砚眼神锐利如刀,“看好他们!守住后路!比跟着进去更重要!”
赵大看着沈砚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了看重伤的同伴和惊恐的郑源,最终狠狠一跺脚,抱拳领命:“喏!大人小心!”
沈砚的目光最后落在林岚脸上。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清明和坚定。无需言语,彼此心意早已相通。
“岚儿,”沈砚伸出手,掌心向上,带着血污和沙尘,却异常稳定,“彩雾凶险,致幻之力远超之前。绳索在浓雾中恐难维系,一旦失散,后果不堪设想。”
林岚看着他那双深邃如渊、此刻却只倒映着自己身影的眼眸,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同样沾满汗水和血污的手,稳稳地放入他的掌心。他的手掌宽厚、温热、带着薄茧,将她的手指紧紧包裹住,传递着一种磐石般的力量和承诺。
“我信你。”她只说了三个字,声音不大,却重逾千斤。
沈砚用力握紧她的手,仿佛要将两人的生命线就此熔铸在一起。他看向仅剩的两名还能跟随的队员:“你们紧随其后,互相扶持!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只认准我的声音!记住,幻象皆虚,唯有手中同伴的温度为真!明白吗?!”
“明白!”两名队员用力点头,脸上带着赴死的决绝。他们也将绳索系在腰间,紧紧相连。
深吸一口气,沈砚不再犹豫,牵着林岚的手,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那片翻涌着梦幻色彩、却吞噬了无数生命的浓雾之中!
一步踏入,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