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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丹炉余烬照真形,竹影终散天日明(1 / 2)

上清别院的废墟在晨曦中如同蛰伏的巨兽,残垣断壁间弥漫着硝石与焦土的刺鼻气味。金吾卫士兵如临大敌,水车沙土层层封锁着那吞噬一切的岩洞入口。沈砚立于残破的丹房门前,手中紧握着那枚从富源矿场缴获的阴沉木“竹”字令牌,冰冷的触感仿佛直透骨髓。令牌上那个扭曲的“竹”字,在初升的阳光下,散发着不祥的幽光。

赵虎带来的密信已被沈砚反复检视数遍,信纸边缘几乎被捏破。笔迹,与慈云寺暗格中发现的指令如出一辙,铁证如山!信中除了催促魏五制作毁灭颜料,更有一句隐晦却致命的指令:

“……‘青冥’旧鼎,尘封已久,当重燃‘离火’,涤荡乾坤。‘竹公’静候佳音于‘归真’之地。”

“青冥旧鼎……归真之地……”沈砚低声咀嚼,脑中如同精密机括般飞速运转。上清别院丹炉已毁,此“鼎”绝非指此!而“归真”……道家术语,意指返璞归真,羽化登仙……更常指代……道门羽化高真埋骨之所!

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

“骊山……‘青冥观’!”沈砚猛地抬头,眼中爆射出洞穿一切的精光!骊山深处,确有一座废弃已久的皇家道观——青冥观!乃前朝某位以炼丹术闻名的“青冥真人”羽化之地!其观中正殿,据说曾供奉着一尊巨大的青铜丹鼎!而“归真”……不正是暗指青冥真人埋骨之所?!“竹先生”的最终藏身地,就在那里!他要在自己的“圣地”,点燃最后的“离火”(引爆装置),完成所谓的“涤荡乾坤”!

“赵虎!”沈砚的声音因激动和巨大的紧迫感而嘶哑,“立刻!持我令牌,调集所有能调动的金吾卫精锐!包围骊山青冥观!封锁所有进出山路!一只鸟也不许放出去!林岚!随我速去青冥观!‘竹先生’……就在那里!他要引爆最后的‘五石’!”

命令如同惊雷炸响!疲惫不堪的队伍瞬间被点燃!赵虎不顾伤痛,翻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金吾卫大营调兵!沈砚在林岚和精锐护卫的簇拥下,登上特制的轻便马车,车轮碾过废墟,朝着骊山方向疾驰!晨风凛冽,吹动沈砚染血的衣襟,他闭着眼,指节因用力握着令牌而发白,胸中翻腾的不仅是伤痛,更是与时间赛跑的惊涛骇浪!

骊山深处,青冥观

这座深藏于幽谷的古观,早已荒废多年。藤蔓爬满了倾颓的殿墙,残破的三清神像在蛛网尘埃中低垂着眼睑。唯有正殿中央,一尊半人高、布满绿锈和玄奥符文的巨大青铜丹鼎,依旧沉默地矗立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如今的死寂。鼎身下方,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黑黢黢地通向幽深的地底——那便是“青冥真人”的“归真”墓穴!

此刻,丹鼎旁,一个身着洗得发白、却浆烫得一丝不苟的旧式道袍的身影,正背对殿门而立。他身形清瘦,须发皆白,梳理得整整齐齐,背影透着一股与这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近乎偏执的洁净与孤高。他手中拿着一支细长的铜钎,正极其专注地、小心翼翼地拨弄着鼎腹内堆积的、黑红相间的粉末混合物——硝石、硫磺、木炭,以及……暗红色的赤铁矿精粉!混合物中央,埋着一根粗长的、浸满油脂的麻绳引线!

此人,正是销声匿迹、令整个长安城为之战栗的“竹先生”——薛讷!前太子李瑛的东宫侍卫长,亦是李瑛最狂热的追随者!开元二十五年,李瑛被废杀,薛讷侥幸逃脱,隐姓埋名,心中却埋下了滔天的恨火与毁灭的种子!他利用早年随李瑛接触到的隐秘资源和人脉,一手创立“三叶竹”,网罗亡命,积蓄力量。其目的,绝非敛财或搅乱科场,而是要以一场惊天动地的“涅盘”巨爆,将李隆基引以为傲的开元盛世,连同这座埋葬了他所有希望的长安城,彻底化为灰烬!以此……祭奠他心中早已“羽化”的旧主!科举舞弊,不过是他筹集资金、扰乱视线的工具;贾世仁、徐子谦、魏五之流,皆是他实现终极目标的棋子!

“快了……就快了……”薛讷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在空旷死寂的大殿中低低回荡,如同鬼魅的呓语,“‘离火’燃起,‘五石’齐鸣……这污浊的乾坤……这虚伪的盛世……都将随吾主……一同……归真……”他手中的铜钎,轻轻触碰着那根致命的引线,只需一点火星……

“轰——!”

青冥观年久失修的巨大殿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撞开!木屑纷飞!刺目的天光瞬间涌入这昏暗的殿堂!

沈砚在林岚和如狼似虎的金吾卫精锐护卫下,踏入大殿!他一眼便锁定了丹鼎旁那个身着旧道袍的孤绝背影,以及鼎内那堆触目惊心的黑红混合物和引线!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席卷全身!

“薛讷!”沈砚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响彻大殿,“前东宫侍卫长!你的‘归真’……该结束了!”

薛讷的身体猛地一僵!缓缓转过身。那张布满皱纹、却依旧能看出昔日刚毅轮廓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惶,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和深入骨髓的怨毒。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沈砚苍白染血的脸,扫过他身后林岚警惕的眼神,最后落在那枚被沈砚高高举起的、刻着“竹”字的阴沉木令牌上。

“沈砚……”薛讷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你竟……能追到这里。看来……天意,终究不在我。”他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笑意,握着铜钎的手却纹丝不动,依旧悬在引线上方,“可惜……晚了!‘离火’已备,‘五石’将燃!你……还有这长安城……都逃不过!这是……为吾主……讨还的血债!”

“血债?”沈砚一步步向前,无视那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目光如炬,字字如刀,直刺薛讷内心最深的疮疤,“你口中的‘吾主’李瑛,勾结边将,意图逼宫谋反,证据确凿!其被废杀,乃咎由自取,何来血债?!你为一己私怨,创立‘三叶竹’,操纵科举,毒杀举子,袭杀官差,更欲以这‘五石’邪物,拉上百万长安生灵为你的疯狂殉葬!薛讷!你扪心自问,这滔天罪孽,对得起你当年在东宫立下的护卫之誓吗?!对得起你身上这身道袍吗?!你不过是个被仇恨吞噬、彻头彻尾的……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