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八年,春。京师,正阳门。
这座象征着大明帝国无上威严、平日里光是看上一眼就能让外乡人腿肚子转筋的巍峨城门,今日彻底沦陷了!不是被敌军攻破,而是被一种比千军万马更汹涌、更狂热、更不讲理的东西淹没——人!
人潮!真正意义上的人山人海!从御道街到棋盘天街,从护城河桥头到五里开外的茶楼屋顶,视线所及,全是攒动的人头!黑压压,密麻麻,摩肩接踵,汗气蒸腾!空气里弥漫着脂粉香、汗酸味、刚出炉的烧饼香、还有番邦人身上那股子浓烈的香料和羊膻混合的奇异体味。
商贾巨富们穿着绫罗绸缎,挤得满头油汗,手里紧紧攥着鼓囊囊的银票褡裢,眼神像饿狼盯着肥肉;贩夫走卒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哪怕买不起一股,也要沾沾这开天辟地的财气;文人学子摇着折扇(虽然根本扇不动风),引经据典地争论着“股份”与“商利”是否合乎圣人之道;深闺仕女们难得被允许出门,戴着帷帽挤在酒楼雅间窗边,好奇地张望着楼下那片男人的海洋,小声议论着那位传说中的李伯爵是否真如话本里那般俊朗;更有不少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穿着奇装异服的番邦使节和商人,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激动地比划着,眼神里全是“钱途无量”的金光!一个红毛番商为了抢占前排位置,甚至把靴子都挤掉了一只,正光着一只脚在人群里跳着脚骂娘,引得周围哄笑一片。
所有人,翘首以盼!只为亲眼目睹这场注定要刻进史书、写进话本、成为后世商贾启蒙教材的惊天盛事——**大明熊猫物流集团,全球首次公开募股(Ipo)敲钟仪式!**
正阳门城楼,这座平日里代表着铁血与秩序的堡垒,今日也被彻底“资本化”改造了!
朱红色的巨柱,缠绕着流光溢彩的金色绸带,在春日暖阳下晃得人眼花。城垛之上,象征皇家无上威严的明黄龙旗,与崭新出炉、绣着那只憨态可掬却又带着几分睥睨气势的**熊猫物流司旗**,并肩猎猎飘扬!这画面,充满了微妙的和谐与力量感——皇权与资本,在此刻达成了心照不宣的同盟。
城楼中央,一口需要四个壮汉才能合抱的青铜“洪钟”被临时架设。钟身古朴厚重,錾刻着祥云缭绕、五爪金龙腾飞的图案,正中央是四个笔力遒劲、饱含期许的大字——**国泰民安**!此刻,这口承载着江山社稷重量的巨钟,在春日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庄严肃穆又令人心潮澎湃的金铜光芒,静静地等待着那石破天惊的一刻。
吉时已到!
“燕——王——殿——下——驾——到——!!!”
司礼太监那一声能刺穿耳膜、拖得九曲十八弯的高亢唱喏,如同定身魔咒,瞬间压过了广场上十几万人的鼎沸喧嚣!
刷——!
数万道目光,齐刷刷地、带着近乎狂热的聚焦,射向那缓缓洞开的、深邃如巨兽之口的正阳门城门洞!
只见燕王朱棣,身着亲王常服,玄色为底,金线盘蟒,庄重威严。然而,最夺人眼球的,是他肩上那件迎风招展的玄色披风!披风左胸心脏位置,赫然用金线绣着一个精致绝伦、栩栩如生、甚至带着点q萌的——**熊猫物流徽记**!(李拾的“小心机”在此刻发挥出核弹级效果!)朱棣龙行虎步,面容沉毅如铁,久经沙场淬炼出的杀伐之气与此刻刻意彰显的、代表帝国最高权力与新兴资本双重意志的磅礴威严,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他踏着猩红的地毯,在锦衣卫精锐如同标枪般拱卫下,昂首阔步,登上城楼!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跳节拍上!
他站定在巨钟之旁,鹰隼般的目光缓缓扫过城楼下那片黑压压、望不到边际的人潮。一股掌控乾坤、执掌未来的豪情,油然而生。他微微侧首,目光落在身旁的李拾身上。
李老板今日也是豁出去了。全套伯爵冠服上身,玉带蟒袍,庄重得能直接去太庙祭祖。但细看之下,他腰间悬挂的象征爵位的玉佩旁,还多了一枚毫不起眼却又绝对吸睛的小玩意儿——一枚纯金打造、小巧玲珑的**熊猫徽章**!在玉石的映衬下,闪烁着“我很低调但我很有钱”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整个京师的喧嚣都吸入肺中,然后向前稳稳踏出一步!
刷啦!
一卷用上好小羊皮鞣制、边缘烫金、盖满了朱红印鉴(户部、内库、燕王印信…甚至还有个模糊的疑似老朱私章?)的文书,被他高高举起!阳光洒在羊皮卷上,那些印章红得刺眼,仿佛不是墨,而是滚烫的熔金!
“大明子民!四方宾朋!远道而来的番邦贵客!”李拾的声音,通过数个精心布置在城楼各处、涂着醒目熊猫头像的巨型铁皮喇叭(早期扩音器,自带混响和嗡嗡的杂音),如同滚雷般清晰地砸在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砸进他们的心里!
“今日!承蒙陛下天恩浩荡!燕王殿下亲临监礼!我‘大明熊猫物流集团’,将于此正阳门——**敲响上市洪钟!**”
声浪在城墙间碰撞回荡!
“熊猫物流,起于微末(破庙卖泡面),成于九边(钢铁履带碾碎北元)!赖陛下洪福齐天!边军将士浴血用命!天下万民信赖托付!方有今日贯通南北、惠泽天下之钢铁基业!”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云霄的自信和煽动性极强的蛊惑:
“然!商路无尽!寰宇无垠!为筹措开拓西洋、扬我国威之巨资!为普惠万民、共享商利!我集团董事会(虽然就他一人说了算)郑重决定,面向天下,公开发售股份!**此乃开天辟地之壮举!亦是我大明商贾,问鼎寰宇之始!**”
【★弹幕核爆:1000万两!史上最大Ipo!实锤了!李老板要圈钱造船了!】
【朱棣站台+皇家熊猫联名披风!这背书硬过城墙砖!买!必须买!】
【一股一百两!土豪入场券!但…咬咬牙凑个0.1股行不行?求散户通道!】
【扬帆西洋的资金链有着落了!李老板这融资手段,比抢钱庄还快!】
【快看!皇宫方向!我赌五文钱,老朱正扒着窗户偷听股价呢!】
【开盘价多少?我押全部身家梭哈!搏一搏,驴车变蒸汽机车!】
“现在——”李拾的声音如同拉满的弓弦,绷紧到了极致!他后退一步,将城楼正中最闪耀的位置,恭敬地让给身披熊猫战袍的朱棣,声音激昂得几乎要撕裂声带:
“有请尊贵的大明燕王殿下!监临盛典!为我‘熊猫物流’,**鸣钟——开市——!!!**”
朱棣上前一步,与李拾并肩而立。他目光如炬,再次扫视下方那片被狂热和财富渴望点燃的海洋。一股掌控时代脉搏的豪情在他胸中激荡。他缓缓抬起右手,沉稳有力,如同挥动令旗,指向那口承载着帝国新野望的青铜洪钟!
早已准备就绪的两名赤膊力士,浑身肌肉虬结如铁,额上青筋暴起!他们低吼一声,将一根缠绕着大红绸缎、粗如成年男子手臂的巨大撞钟木,奋力抬起!沉重的木头顶端,精准地对准了巨钟中心那枚象征着“财富核心”的撞击点!
全场!死寂!
十几万人的呼吸仿佛在同一刻停滞!数万道目光如同实质的射线,死死钉在那根裹着红绸、蓄势待发的撞钟木上!连春风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鸣——钟——!!!”
朱棣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炸裂!带着不容置疑的皇权意志与资本开启的宣告,响彻云霄,震得城楼瓦片都簌簌作响!
“一响!开市大吉!财源滚滚达三江!!!”
力士双目圆睁,口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全身力量灌注于双臂,将那沉重的撞钟木狠狠推向巨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