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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大宁卫前线:赵大锤的惊喜(2 / 2)

他抓起木勺,狠狠挖了一大勺滚烫的、混合着金黄猪油渣的黍米饭,塞进嘴里,用尽全身力气咀嚼着,仿佛要把所有翻腾的情绪都嚼碎了咽下去。

就在这时——

“呜——呜——呜——!”

凄厉、尖锐、撕裂长空的牛角号声,毫无征兆地从雪原深处猛然炸响!如同地狱恶鬼的嚎叫,瞬间刺穿了沸反盈天的吃饭声!

“敌袭!!!”

凄厉的示警声划破短暂的安宁。烽燧堡上警钟疯狂敲响!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片低沉的、如同闷雷滚过的蹄声迅速逼近!黑压压的影子在雪地上拉长、蠕动、汇聚,像一片迅速蔓延的死亡潮水!是北莽的游骑!数量不详,但来势汹汹!

“操他祖宗!饭都不让人吃安生!”赵大锤一口将嘴里滚烫的饭咽下去,烫得他龇牙咧嘴,眼中却瞬间爆发出比刀锋更冷的凶光!刚刚塞进护心镜的那方绸帕,仿佛变成了一块烙铁,烫得他胸口发疼,也烧干了他最后一丝犹豫和温存!

杀意,混合着被强行压下的柔情,瞬间转化成最狂暴的野兽!

他猛地站起身,看也不看旁边那些还在手忙脚乱找兵器的士兵。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雪地上——那个刚刚被他挖了一勺、还散发着惊人热量的粗陶饭瓮!

“狗日的!尝尝老子婆娘送的‘炊饼’!”

赵大锤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弯腰,单手抓住那沉重滚烫的陶瓮边缘!灼热感瞬间刺痛手掌,他却浑然不觉!他手臂上肌肉坟起如虬龙,腰身猛地一旋,全身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

“呼——!”

那盛满了滚烫粘稠米粥的粗陶大瓮,带着惊人的呼啸,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巨石,划过一道低平的、充满死亡气息的弧线,朝着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敌骑,狠狠砸了过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冲在最前面的北莽骑兵,正挥舞着弯刀,脸上带着嗜血的狞笑,准备享受这场突如其来的猎杀。他甚至看到了那个明军将领朝他扔了个什么东西,黑乎乎一团,速度不快。他下意识地想用弯刀格挡,嘴角已经咧开了不屑的弧度——破陶罐?给老子送夜壶吗?

然而,那陶罐飞近的瞬间,他闻到了一股奇异的、浓郁的米香和肉香?紧接着,他看到那陶罐在空中似乎……裂开了?

“砰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粗陶大瓮精准无比地砸在为首敌骑高举的弯刀和马头之间,轰然爆裂!里面滚烫、粘稠、如同岩浆般的黍米粥混合着大块的猪油渣,在巨大的冲击力和惯性作用下,如同被引爆的燃烧弹,轰然泼溅开来!

“唏律律——!!!”

滚烫的、粘稠的糊状物,劈头盖脸地糊了那骑兵满头满脸!更可怕的是,至少有三大坨滚烫的粥块,如同长了眼睛的烧红烙铁,狠狠砸在他胯下战马的眼睛和口鼻上!

战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不似活物的惨烈嘶鸣!剧痛和瞬间的失明让它彻底疯狂!它猛地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士狠狠掀飞出去!紧接着,这匹发狂的马匹如同失控的攻城锤,一头撞进了旁边两个同伴的队列里!

“唏律律!”“砰!”“咔嚓!”

惨叫声,骨裂声,马匹的悲鸣声瞬间混作一团!滚烫的米粥泼溅范围极广,旁边两匹战马也被烫得惊跳起来,背上骑士猝不及防,被甩脱马鞍,重重摔在坚硬的冻土上!

仅仅一个照面!三个凶悍的北莽骑兵,连人带马,被一个滚烫的饭瓮砸得人仰马翻,在雪地上翻滚哀嚎!滚烫的米粥还在冒着热气,沾着猪油渣,糊在他们脸上、身上、马鬃上,场面狼狈又惨烈,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米香混合着皮肉灼伤的焦糊味!

赵大锤站在烽燧堡矮墙后,看着自己一手制造的混乱景象,听着敌人凄厉的惨嚎和战马的悲鸣,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暴戾、酣畅、还有一丝莫名心酸的狂气直冲天灵盖!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刀,刀锋直指混乱的敌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冻原都劈开的狂笑:

“哈哈哈哈!看见没?!老子婆娘给的‘炊饼’!都他娘的带杀气!兄弟们!给老子杀!!!”

这一声吼,如同惊雷,彻底点燃了烽燧堡守军的血性!刚才被偷袭的慌乱瞬间被这荒诞又解气的反击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战意!

“杀!!!”

“剁了这帮狗娘养的!”

士兵们抄起刀枪弓箭,如同下山的猛虎,怒吼着扑向陷入短暂混乱的敌骑!

……

当夜,烽燧堡的血腥味尚未散尽,浓重的硝烟和铁锈气息依旧弥漫。但在堡内那座最高的、墙壁上还残留着白天激战箭痕和干涸血渍的箭楼里,却诡异地飘荡着一丝……清甜的香气。

是桂花香。

浓郁、清冽、带着一丝温暖的甜意,固执地穿透了血腥和寒冷,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赵大锤盘腿坐在箭楼角落,面前是一个小小的、架在微弱炭火上的破瓦罐。瓦罐里只有浅浅一层水,正咕嘟咕嘟冒着细小的气泡。而悬在水汽之上的,是那方杏黄色的绸帕。帕角那簇用发丝捻成的金线桂花,在氤氲的水汽中微微舒展,仿佛活了过来。

他把自己那份省下来的、珍贵的“自热军粮”黍米饭,原封不动地放回了陶瓮。此刻,他只是专注地盯着那方帕子,看着那丝线在蒸汽中变得柔软,看着那桂花的轮廓在水汽中晕染开,丝丝缕缕的甜香便从那小小的瓦罐里蒸腾出来,越来越浓。

箭楼里值夜的士兵们,鼻翼翕动,贪婪地嗅着这突兀的、与战场格格不入的甜香。没人说话。他们看着角落里那个高大的、沉默的背影,看着他小心翼翼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守着那个破瓦罐,看着他硬朗的侧脸在水汽中竟显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柔和。

血腥的箭楼,被这来自万里之外、带着发丝温度的桂花香,悄然笼罩。

那香气,仿佛一层无形的、温柔的铠甲,暂时隔绝了门外的严寒与杀伐。瓦罐里的水咕嘟着,蒸汽缭绕,杏黄绸帕上的金线桂花在水雾中若隐若现,每一缕蒸腾的香气,都像是一句无声的叮咛,熨帖着箭楼里每一颗被冰与血反复淬炼的心脏。

值哨的老兵油子孙老蔫,抱着长矛倚在冰冷的箭孔边,深深吸了一口这甜暖的空气,布满皱纹的眼角微微眯起,望着外面沉沉的、似乎永无尽头的寒夜,嘴角竟也扯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

“娘的…这仗打的…闻着味儿,倒像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