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在最前面的几头“磁耳导航驴”首当其冲!铅弹撕裂风雪,狠狠钻进它们敦实的身体!血花在洁白的雪地上瞬间炸开!驴子发出凄厉的惨嘶,轰然倒地!它们头上那对还在疯狂旋转的熊猫耳朵,抽搐了几下,缓缓停止了转动,沾满了泥雪和血污。
“敌袭!是晋德堂的火铳队!找掩护!”顾西风目眦欲裂,嘶声咆哮!整个队伍瞬间大乱!雪橇在狭窄的通道里互相碰撞,驴子惊恐地嘶鸣挣扎,粮袋滚落一地!
山崖上,数十个穿着白色伪装服的晋德堂火铳手露出了狰狞的面孔,狞笑着开始装填第二发弹药。黑洞洞的铳口再次瞄准了下方混乱的驴橇大队和暴露在外的漕帮汉子。
“他奶奶的!阴魂不散!”李拾被压在一块翻倒的雪橇板后面,气得破口大骂。看着那些倒毙的导航驴和混乱的队伍,心都在滴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瘦小的身影猛地从一架雪橇后面窜了出来!是李小二!这小子不知何时,手里竟抓着一把还在冒着青烟、烤得焦香四溢的…烤红薯?!显然是他刚才躲在雪橇后面偷偷烤的零嘴!
“狗日的晋德堂!尝尝爷爷的‘炸弹驴’!”李小二双眼赤红,带着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狠劲!他看准山崖上一处火铳手最密集的掩体,猛地将手里滚烫的烤红薯,奋力朝着旁边一头被流弹惊得原地打转、屁股上还挂着空竹篓的大青驴掷去!
那烤红薯划出一道冒着热气的弧线,“啪叽”一声,不偏不倚,正好掉进了驴屁股后面挂着的空竹篓里!
滚烫的红薯接触到冰冷的竹篓底部!
“嗤啦——!”
一股白烟猛地从竹篓里冒起!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包括那头驴。
下一秒!
“轰——!!!”
一声沉闷得如同地底闷雷的巨响,在那头大青驴的屁股后面猛然炸开!
没有火光冲天,没有弹片横飞!
只见那竹篓瞬间被一股巨大的、灰黑色的、粘稠如同沥青般的气体撑爆!这股浓稠到化不开的灰黑色气团,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驴粪蛋发酵后的极致恶臭、冻豆腐烧焦的糊味、以及某种阴冷刺骨的诡异甜腥气,如同被引爆的毒气弹,猛地扩散开来!瞬间就形成了一道高达数丈、宽达十余步的、不断翻滚膨胀的剧毒雾墙!恰好挡在了山崖火铳队与下方驴橇大队之间!
“噗咳咳咳…呕——!”
“什么味儿?!呕…我的眼睛!”
“咳咳…有毒!有毒气!”
山崖上,刚刚装填好弹药、正准备第二轮齐射的晋德堂火铳手们,首当其冲被这翻腾的剧毒雾墙吞没!那恐怖的气味如同无数根钢针,直接扎进他们的鼻腔、气管、肺叶!辛辣、恶臭、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神经刺激性!瞬间就引发了剧烈的咳嗽、呕吐和窒息感!眼睛如同被泼了辣椒水,火辣辣的剧痛,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狂涌!
更要命的是,那些飘散在风雪中、肉眼几乎不可见的、之前“驴宝”爆炸残留的微量辐射粉尘,此刻被这剧烈的爆炸和气浪再次搅动起来,混合在毒雾之中,如同跗骨之蛆,沾在了这些火铳手暴露的皮肤上、吸入了他们的肺里!
“啊——!我的脸!好痒!好痛!”一个火铳手凄厉地惨叫起来,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脸!指甲所过之处,皮肤竟然如同被强酸腐蚀般迅速溃烂、流脓!留下道道恐怖的血痕!
“我的手!烂了!烂了!”另一个火铳手看着自己沾了灰黑色粘液的双手,惊恐地发现手上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干裂、脱落!
“雪…雪里有毒粉!是妖法!是妖法啊!”绝望的哀嚎在山崖上此起彼伏。
那道翻滚的灰黑色毒雾屏障,不仅完美地阻挡了火铳手的视线和弹道,其蕴含的“腐草散”剧毒精粹和微量辐射尘,更是成了最可怕的杀人利器!晋德堂精心布置的伏击队伍,瞬间陷入一片混乱、痛苦和自相践踏的地狱!战斗力彻底归零!
“还愣着干什么?!”李拾第一个反应过来,虽然也被那味儿熏得差点背过气去,但还是捏着鼻子大吼,“磁耳导航驴没了!手动开道!绕过毒雾区!全速冲过关隘!快!”
剩下的驴子似乎也被那恐怖的爆炸和气味激发了求生本能(也可能是被熏得想赶紧逃离),在漕帮汉子的驱赶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拖拽着雪橇,沿着山崖边缘未被毒雾覆盖的区域,亡命般冲过了蓟州关!
直到跑出老远,还能听到身后关隘方向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惨嚎和抓挠皮肉的声音。
李拾回头看了一眼那片依旧在风雪中翻滚、如同地狱之门敞开的灰黑色毒雾屏障,又看了看怀里那面小型沙盘。
光幕上,代表己方“驴橇大队”的光点已经安全通过了关隘标记点,后面跟着一行新的、闪烁着幽冷光芒的提示:
>**【冰橇驴车队:成功突破封锁!时速保持x2!】**
>**【减员率:0%(感谢“粪雷防护屏障”友情赞助)】**
>**【敌追兵状态:】**
>**·【接触毒雾率:100%】**
>**·【辐射尘感染率:98.7%】**
>**·【预计死亡率:100%(死因:混合型溃烂+器官衰竭+心理阴影面积过大)】**
>**【系统评价】:环保除敌,驴粪立功!建议授予“蓟州关毒气战特等功臣”称号(集体)。**
李拾默默关掉沙盘,面无表情地看向旁边正捏着鼻子、一脸心有余悸又带着点小得意的李小二,还有那头立下“臀”功、此刻正悠闲地嚼着雪下枯草、仿佛刚才只是放了个屁的大青驴。
“……”李拾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长的、混合着解脱、荒谬、以及一丝丝对生命顽强(特指驴)敬意的叹息:
“这他娘的…仗打得…越来越有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