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以为自己拥有庞大的皇庄体系作为财政后盾,却不知绝大部分油水早已被这些“家奴”蛀空。
查证期间,黄敬亭还不自知死期将至,几次试图向张之极和黄得功行贿,送上金银珠宝,甚至暗示在京中有靠山,都被严词拒绝。
他甚至嚣张地叫嚣:
“咱家是皇上的人,便是有些差错,也该由司礼监,由老祖宗们发落,你们外臣岂能动我?咱家还要上本参你们跋扈,干涉内廷事务!”
张之极勃然大怒。
证据确凿,岂容此獠放肆。
三日后,张之极在皇庄中心的打谷场上,召集全军将领,所有庄户,以及附近闻讯而来的百姓。
黄敬亭及其几个主要党羽被五花大绑,跪在台上。
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庄户们眼中充满了积压已久的仇恨和一丝不敢相信的期待。
张之极当众宣读了黄敬亭等人的罪状,每念一条,台下百姓的呼吸就沉重一分,眼中怒火更炽一分。
张之极声如雷霆,
“陛下内帑空虚,忧心国事,尔等却欺上瞒下,贪墨无度,盘剥百姓,自肥至此,致使庄户困苦,陛下蒙蔽,更敢藐视钦差,抗拒王命,实乃罪大恶极。”
“不杀不足以正国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慰圣心,”
他猛地抽出皇帝所赐尚方剑,指向天空:
“陛下密旨:凡蠹虫硕鼠,无论其身居何位,背景如何,皆可为国家,为朕除之,今日本督便以此剑,执行国法,以正视听!”
“来人!将黄敬亭等一干罪囚,就地斩决!抄没其全部家产,充作军资,抚恤受害庄户!”
“遵令!”如狼似虎的刽子手上前。
黄敬亭此刻才真正感到恐惧,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尖声哭嚎:
“国公爷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愿献出所有家产…奴婢在京城…”
话未说完,雪亮的刀光闪过,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打谷场。
全场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哭喊和欢呼。
许多庄户跪倒在地,对着北京方向和张之极磕头不止,多年积压的冤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张之极当即宣布,此皇庄即刻起,免除所有庄户欠租,按皇帝新政,永免赋役,抄没黄敬亭的家产,部分用于发放庄户,部分充军。
同时,从庄户中推举正直之人,协助新任管事管理庄务。
此事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开来,其震撼效果甚至超过了之前的宣旨免赋。
它清晰地传递了一个信号,皇帝的新政是动真格的。
不仅针对地方官和士绅,甚至连皇家的自己人——那些过去无人敢动的太监家奴,只要贪腐害民,同样杀无赦!
英国公张之极的王命旗牌和尚方剑,绝非摆设,
黄得功看着这一幕,舔了舔嘴唇,对张之极低声道:
“国公爷,杀得好,这些没卵子的阉货,早就该清理门户了!这下,后面的皇庄和那些官仓的蠹虫们,该睡不着觉了!”
张之极望着远方,语气凝重:
“陛下此举,已是破釜沉舟。我等前方征战,后方若不能肃清贪腐,确保粮饷民心,终是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