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衡献策并捐银十万两,记功一次。
金元宝垫粮三千石,派押运队随军,记功一次。
其余皇夫协理政务,各记劳绩半功。
然后盖上凤印。
绿芜把记录拿去六部传抄。这种事不需要我多说。只要记下来,就会有人看,有人学。
中午时分,龙骑卫送来密信。那三辆马车在西山坳被截停,车上装的不是货,是兵器。刀五十口,箭三千支,还有两具小型弩机。押运人招了,说是受金禄指使,准备运到边境交给敌军细作。
“金元宝知道吗?”我问。
“还不知道。”绿芜说,“但他派去盯车队的小厮已经发现异常,正往回赶。”
“让他回来。”我说,“别打草惊蛇。”
下午我去了工部。安济桥的地基已经打好,石料铺了一半。工匠们干得很急,怕耽误工期。我看了眼进度,让工部加派十名监工,确保质量不能降。
回来的路上,绿芜告诉我,苏玉衡正在组织太学生誊录《战时应急令》,准备送往各州县张贴。金元宝把金家在京的账房全换了人,亲自坐镇市舶司,查每一笔进出账。
我坐在步辇上,没说话。
晚上我批完最后一份折子,抬头看见窗外星星很亮。
绿芜进来点灯。
“明天要不要召见赵铁衣?”她问。
“让他去西线。”我说,“带上临时调度符。西角门的事,得有人盯着。”
“萧大人那边……”
“他会赢。”我说。
我站起来,走到窗前。手边放着最新的边情简报。上面写着:敌军主力仍在边界外二十里驻扎,未有进一步动作。康奴城守将加强夜间巡逻,百姓自发组成民团,协助守城。
我拿起笔,在简报背面写了一行字:
粮道必保,伏兵待发,静候敌动。
笔尖顿了一下,我又添了一句:
他若敢来,便让他有去无回。
绿芜站在我身后,轻声说:“医官已经在北境大营待命,止血散和续命汤都备齐了。”
我放下笔。
外面传来更鼓声。四更了。
我坐着没动。眼睛盯着那份简报。
远处宫灯一盏盏灭了。只有御书房还亮着。
绿芜拿来披风给我盖上。
我伸手摸了摸袖口里的虎符副本。冰冷的。
明天会有新的消息。会有新的动作。
但现在,我只能等。
等前方的战报,等后方的动静,等所有人做出选择。
我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天边已经有点发白。
我拿起简报,重新看了一遍。
手指划过“萧绝已于青岭关布防”这几个字。
就在这时,绿芜快步进来。
“北境快骑刚到。”她说,“带来一封密信。”
我接过信,拆开。
第一行字是:
敌军前锋昨夜异动,疑似向中路隘口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