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抬头,眼神震动。
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粗糙,有茧,有旧伤。
他反手握紧。
“臣,愿与陛下携手,共创盛世。”
没有更多的话。也不需要。
我们站起来,肩并肩站着。
太阳开始西斜。光线洒在城墙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下一步是派使团去西域。”我说,“选十名年轻官员,带书、带农具、带药方。不只是送礼,是要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实力。”
萧绝点头。“龙骑卫可以护送。”
“不止护送。”我说,“要让他们参与沿途治安、贸易协调。这是练人的好机会。”
他又点头。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进宫的样子吗?”我忽然问。
他一顿。
“那天你穿的是黑甲,左肩包着布,血渗出来也没管。你一句话不说,直接跪在先帝灵前。”
他低声说:“我记得。”
“那时候没人知道你能活下来。可你活下来了,还站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因为我有必须守护的东西。”
我笑了下。“现在不止你一个人在守了。”
远处传来钟声。是晚课的信号。
一群飞鸟从城外掠过,飞向皇宫上方。它们盘旋一圈,然后分开,朝不同方向飞去。
“你说它们会不会再见面?”我问。
“不知道。”他说,“但只要方向一致,总会相遇。”
我看着那些消失在天际的黑点,没再说话。
风更大了。
我的手还放在栏杆上,他的手就在我旁边。没有碰,但距离很近。
“明天召六部主官议事。”我说,“先把使团名单定下来。人选要年轻,有干劲,不怕吃苦。”
“需要我列个标准吗?”
“你写。”我说,“然后拿给我看。”
他又应了一声。
“你觉得十年后,大晏会是什么样子?”我问。
他想了想。“路上商旅不断,边境无人敢犯,百姓识字读书,官员清正肯做事。”
“还不够。”我说,“我要让周边各国以与大晏通婚为荣,以学习我朝制度为贵。不是靠武力压服,是靠实力吸引。”
他看着我,眼神认真。“你能做到。”
我没有回答。
我知道我能。
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人在走这条路。
夜色慢慢压下来。皇宫的灯一盏盏亮起。
我们仍站在高台上,谁也没有动。
下方传来脚步声。
一个内侍小跑上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陛下,工部送来消息——安济桥地基已打好,明日可正式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