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赵铁衣。
“西线布防得力,识破敌踪,稳定军心。擢升京畿都统制,掌八营兵马,调度有专权。”
他重重叩首。“末将誓不负命!”
我走下丹陛,亲自为萧绝佩上御赐玉带。动作很轻,但他铠甲上的寒气透过指尖传来。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胜利。”我说,“是上下同心的结果。”
典礼结束,各国使节陆续退场。我站在丹陛之上,看着他们走出大殿。阳光照在他们的背影上,也照在我的脚下。
绿芜走近,递来一份新拟的文书。“《劝学令》草案,您昨夜批改过的。”
我接过,手指划过纸面。墨迹干透,字句清晰。
萧绝站在殿侧,正在与兵部官员交代事务。他的身影挺直,一如往常。赵铁衣已在殿外集合亲兵,准备巡视京营。
我转身走向御案,把《劝学令》放在最上面。
一名内侍小跑进来,喘着气。“启禀陛下,安济桥第一批工匠领到了粮帛和耕牛,七户拆迁人家全部签了补偿书,今日午时就能动工。”
我点头。“告诉工部,进度要快,质量不能降。”
内侍领命而去。
我又看向窗外。远处传来钟声,是午时到了。
百官开始退朝,脚步声渐渐远去。大殿空旷起来,只剩下我和几位值守内侍。
绿芜轻声问:“要不要去偏殿休息?”
我说不用。
我仍站在御案前,翻看各地送来的简报。陇右上报新设两所义学,凉州百姓自发集资聘教习;江淮河道工程进展顺利,漕运有望提前通航。
这些都是小事,但汇聚在一起,就成了国势。
萧绝走进来,脚步很轻。
“陛下。”他说,“京畿防务已交接完毕,赵铁衣带人出发了。”
我抬头。“辛苦你了。”
他摇头。“这是分内事。”
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有时候,话不必多说。
他退出大殿时,外面响起了欢呼声。是百姓在庆祝庆典。锣鼓声由远及近,夹杂着孩童的笑声。
我走到窗边,看见街道上彩旗飘扬。有人抬着写有“新政惠民”的横幅走过,后面跟着一群敲锣打鼓的人。
绿芜笑着说:“民间风气真的变了。”
我没有笑,但心里松了一下。
这时,另一名内侍急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急件。“陛下,北境巡查站送来最新通报——”
我接过,打开。
纸上写着:今晨五更,烽燧按时点火,周边无异动。哨卒轮值正常,口令对验无误。
我把纸条递给萧绝。
他看完,收进袖中。“一切如常。”
我重新坐下,提笔在《劝学令》上写下最后一行字。
笔尖顿住。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案头那份抚恤司章程上。纸页平整,边缘微微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