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丽对李正阳的“研究”投入了更多的资源,监视网络变得更加严密和高效。在李正阳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在艾米丽面前几乎处于一种“裸奔”状态,一举一动都被细致记录、分析并呈报。
然而,大学之后的报告内容,却让艾米丽感到一种越来越强烈的……不适,甚至可以说是愤怒。报告显示,李正阳在进入大学后,似乎进入了一种“躺平”状态。他在事业上不再有之前那种凌厉精准的出击,更多是维持现有资产的运作。他将大量时间投入到了……频繁更换女友这件事情上。
报告详细记录了他的几段“恋情”,其随意和高效的程度,让出身传统贵族家庭、见惯了矜持与礼仪的艾米丽目瞪口呆。
比如,李正阳和同学在学校饮品店闲聊时,注意到了在这里兼职的林乐琪。报告附带的偷拍照片显示,这个女孩身材娇小,笑容甜美,尤其是一对酒窝非常引人注目。李正阳当时就对同学评论说“这女孩很符合我的审美”。随后,他趁林乐琪送饮品上桌时,直接、坦率地索要了联系方式。不知是因为李正阳几乎每晚都来消费混了个脸熟,还是他本人确实外形出众、举止大方,林乐琪几乎没有犹豫就添加了他的好友。接下来,套路开始了:李正阳天开着那辆显眼的奔驰轿车等她下课,然后便是程式化的约会流程——高级餐厅晚餐、逛街、看电影,礼物也送得毫不手软。不到一个月,报告结论是“目标林乐琪已完全沦陷”。然而,这段关系仅仅维持了两三个月。原因?报告分析指出,林乐琪是校学生会主席,事务繁多,学业繁重,还要兼职,能分配给李正阳的时间极其有限。最终,李正阳以“缺乏陪伴”为由提出了分手,而林乐琪似乎也早有预料,几乎是“秒同意”,表现得出奇地冷静和理智。
看到这里,艾米丽还能勉强维持镇定,只是皱了皱眉头。这种基于“陪伴需求”的快速开始和结束,虽然显得轻率,但至少逻辑上还能理解。
然后报告还没有结束。
某个夜晚,李正阳和几个朋友在学校花园的草坪上喝啤酒聊天。一个戴着眼镜、脸上有点婴儿肥的女生主动走上前来,直接向李正阳索要联系方式。这本身已经够大胆了,但接下来女生的话更是石破天惊!她直言不讳地告诉李正阳,她们宿舍一共六个女生,全都喜欢他,问他是否愿意在她们六个人当中选一个做女朋友。
当时,正在庄园露台上,一边享受着午后阳光,一边品着大吉岭红茶阅读报告的艾米丽,看到这一段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湛蓝的眼睛瞪得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天方夜谭。这种只有在低俗喜剧里才会出现的狗血剧情,竟然真实地发生在李正阳身上?震惊、荒谬、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瞬间涌上心头。她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啪嚓”一声脆响,那套价值不菲的骨瓷茶杯连带碟子,被她失手摔在了大理石地板上,碎裂开来,红茶溅湿了她昂贵的裙摆。
她顾不上清理,迫不及待地往下看,想知道李正阳会作何反应。报告写道:李正阳当时的反应是“明显愣住,随后露出玩味的笑容”。而他的选择更是让艾米丽血压飙升——他没有从六个人中选一个,而是偷偷地、同时选择了两个:一个是那个主动来要联系方式的眼镜妹本人,另一个竟然是她们宿舍的室长!
“砰!”
又一声脆响!艾米丽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将面前刚由仆人换上的、另一套全新的茶具整个扫落在地!碎片四溅。她胸口剧烈起伏,脸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一种被欺骗、被玷污的感觉强烈地冲击着她。她脑海中那些关于“纯粹爱情”的记忆碎片,那个温暖、悸动、甚至带着牺牲意味的情感印记,与报告里这个周旋于多名女性之间、行事近乎荒唐轻浮的李正阳,形成了无比尖锐、令人无法接受的对比!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艾米丽咬着牙,低声嘶吼,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类似于“背叛”的痛苦。她无法将那个在记忆深处留下深刻情感烙印的形象,与眼前报告里这个近乎“集邮”般对待感情的男人重叠在一起。
仆人闻声赶来,战战兢兢地清理着狼藉的地面。黛安娜也匆忙赶来,担忧地看着情绪激动的艾米丽小姐。
当晚,管家在向塞缪尔先生汇报时,提到了艾米丽小姐下午因阅读“远方报告”而情绪失控、损毁两套茶具的事情。塞缪尔先生听完,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并未过多追问,只是吩咐:“给她换更好的茶具。只要她不出庄园,随她去吧。”
随着大一学年的结束,分析组提交的汇总报告让艾米丽感到了强烈的不安和深深的困惑。报告清晰地显示,仅仅在这一年时间里,有明确记录、可以被定义为“交往关系”的女性,李正阳就接触了多达7位。这还不包括那些更为短暂、界限模糊的暧昧互动,甚至可能存在的、未被详细记录的露水情缘。
这个数字和其背后所反映出的行为模式,与艾米丽之前基于零碎记忆和早期报告所形成的认知产生了剧烈的冲突。在她的印象中,李正阳在感情方面或许会因为性格温和而不善于坚决拒绝,导致与一些女性产生看似亲近的关系,但其本质应该是有底线、有分寸的,甚至可能带着一种内在的克制和责任感。她记忆中感受到的那种深刻情感,也支撑着这种“深情或专一”的想象。
然而,大学里的李正阳,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的感情生活变得异常“活跃”甚至“泛滥”,开始和结束都显得轻率而迅速,充满了即时满足和享乐主义的色彩。这种巨大的反差,让艾米丽无法再简单地将其归咎于“观察误差”或“文化差异”。她意识到,必须从更深的层面去理解这种转变。
于是,她要求分析组不再仅仅提供事实记录,而是基于所有的观察数据,对李正阳行为模式突变的原因进行深度心理动机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