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操演则在港口外进行,数艘经过改装的“探索级”战船劈波斩浪,展现出优异的速度与灵活性,船载弩炮的齐射,在海面上炸起一道道冲天水柱,威势惊人。
演武完毕,张沐陪同周明等人巡视校场,查看军械。
“周御史以为,夷洲将士军容如何?新式军械,可还入眼?”张沐语气平和地问道。
周明抚须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军容鼎盛,器械精良,张都护治军,名不虚传。尤其是这新式弩炮与战船,确能弥补部分兵员削减之缺。”他话锋一转,又道,“然,如此利器,研制所费必然不赀。都护之前言及海防压力巨大,资源捉襟见肘,下官观之,却似有不符啊。”
张沐闻言,叹了口气,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凝重:“周御史有所不知。正因为蓬莱威胁日甚,胥弥诡计多端,我等才不得不倾尽全力,研制新械以自保。不瞒御史,为了这些军械,夷洲府库近乎空虚,去岁乃至向本地商贾借贷度日。如今看似风光,实则已是强弩之末。若朝廷再无钱粮支援,恐难持久。”
他指着港口那些战船:“御史请看,这些船虽快,却因追求速度与火力,船体脆弱,不耐久战。弩炮虽利,但耗损巨大,库中箭矢储备已不足三月之用。看似兵强马壮,实则外强中干,全赖将士用命,方维持局面。”
周明看着张沐那“真诚”而带着忧虑的表情,又联想到之前查阅账目时,确实看到几笔去向不明的巨额开支(实为转移到秘密研究所),以及库房中某些物资的“账面短缺”,心中不由信了七八分。看来这夷洲,确实是在硬撑场面。
他沉吟道:“都护之苦衷,下官知晓了。回京之后,定向陛下陈明夷洲实情,恳请朝廷拨付钱粮。”
“如此,本都护代夷洲将士,多谢周御史!”张沐拱手,一脸“感激”。
是夜,夷洲那处隐秘宅院。
“刘彻”听着黑衣人的回报,得知周明似乎被张沐“哭穷”之计说动,气得将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
“蠢货!周明这个蠢货!张沐分明是在演戏!”
他在屋中焦躁地踱步,“胥弥的‘海市’呢?为什么还不动手?!”
黑衣人低声道:“主子息怒。城主传来消息,‘海市’已备,只待东南风起。另外,城主提醒主子,长安那边,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刘彻”停下脚步,眼中红光暴涨,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好!传信给馆陶,让她联络我们的人,是时候,在朝堂上,给我们的‘好姑母’,送上一份大礼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夜色中隐约可见的都护府轮廓,仿佛看到了阿娇那张清冷的脸。
“陈阿娇,你在西北躲清静?哼,我要让你知道,无论你躲到哪里,这大汉的江山,终将因我而乱!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暗流,在夷洲与长安同时加速涌动。而远在西北的阿娇,正循着星辉的指引,一步步走向那片死亡之海的核心,走向那埋藏了万古秘密的未知之地。命运的网,正在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