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魂”的声音刚落,戏台后台的温度就骤降。林栩抱着引魂鼓,感觉鼓身里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像是有东西要冲破鼓皮。走阴灯的灯芯开始闪烁,昏黄的光忽明忽暗,把“虎子”的影子拉得很长,贴在墙上,像个扭曲的怪物。
“黑教主,别装神弄鬼了!”马婆婆举起拐杖,拐杖顶端的枣木疙瘩发出微弱的红光,“你抓个孩子有啥用?有本事冲我们来!”
“冲你们来?”“虎子”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恶意,“我要的是林家的血,林老根当年毁了我的‘阴婚阵’,断了我的生路,现在他死了,就得用他孙女的血来偿!这孩子只是个‘引子’,引你过来的引子!”
林栩的心猛地一沉。原来从一开始,黑教主的目标就是她。她看着“虎子”的脸,想起刘婶哭红的眼睛,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勇气——不能让黑教主得逞,就算是为了虎子,也得撑下去。
她握紧鼓槌,用力敲了一下鼓面,大声唱着镇魂调:“鼓儿响,魂儿醒,邪物别来沾边庭,铜钱亮,符纸明,阴阳两道分输赢!”这一次,她没有再害怕,声音很响,震得后台的灰尘都落了下来。
“虎子”的脸色变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头发里的黑丝线变得更明显了,像是要往林栩这边伸过来。走阴灯的灯芯突然“噗”的一声,差点灭了,马婆婆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贴在灯上,灯芯才又亮了起来,只是光比之前暗了很多。
“别敲了!”“虎子”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刺耳,“再敲我就吞了这孩子的魂!让他永远留在阴间,变成我的‘小鬼奴’!”
林栩的手顿了一下。她看着“虎子”,只见他的肚子慢慢鼓了起来,像是有东西在里面动。马婆婆压低声音说:“别信他!幻魂吞不了真魂,虎子的魂应该被他困在‘黑水河’边了,咱们得赶紧过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黑水河?”林栩问。
“是阴间的河,河水里全是‘怨魂’,被困在河边的魂,要是被河水沾到,就会变成怨魂的一部分,再也回不来了。”马婆婆说着,突然指向“虎子”的身后,“你看,那就是‘阴眼’,通黑水河的路!”
林栩顺着马婆婆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虎子”身后的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洞,黑洞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女人的哭声,听得人心里发毛。“虎子”似乎没发现,还在往前伸黑丝线。
“趁现在,冲过去!”马婆婆突然举起拐杖,往“虎子”身上打去。拐杖顶端的红光碰到黑丝线时,发出“滋啦”的声响,黑丝线立刻缩了回去。“虎子”尖叫一声,转身就往黑洞里跑,眼看就要钻进去。
“别让他跑了!”林栩赶紧追上去,手里的鼓槌不停地敲着鼓,镇魂调的节奏越来越快。就在她快要追上“虎子”的时候,鼓身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东西咬了她的手心,她“啊”的一声,鼓槌掉在了地上。
鼓停了。
后台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地上的黑脚印突然活了过来,像一条条黑色的虫子,往林栩的脚边爬来。马婆婆的走阴灯彻底灭了,只剩下手电筒的光,微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