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曜宗回到卧室,正巧许半夏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她在里面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心里纳闷。
这小年轻看着不到二十吧?怎么还有人恭恭敬敬喊他“老板”?
刚才透过门缝,她看到一身商务打扮的高启强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更加好奇。
“你员工?这么晚还来找你?没想到你还是个老板?”
许半夏调侃道。
张曜宗随手套上睡衣,笑了笑。
年纪轻轻有抱负很正常,这时代有钱就能当老板。
我去谈点事情,你先歇着。张曜宗说完推门离开。
等会儿我能出来听听吗?许半夏半开玩笑地问。
张曜宗回头瞥了她一眼。
此时的许半夏还未经历滩涂污染,也没遇到小陈重病,满脑子只想赚钱。
大概是想看看他怎么谈生意。
张曜宗无所谓地耸耸肩。
有兴趣就听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走出卧室,张曜宗看见老高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那架势比在警局接受审讯时还要端正。
张曜宗笑了笑,拿了两瓶汽水走过去,递给他一瓶。
喝点水。
谢谢老板。
老高双手接过,放在一旁,掏出下午考察的记录。
等张曜宗坐下,他便递上资料,详细汇报考察情况。
学生的现状、在校成绩、家庭背景等,事无巨细。
张曜宗边翻看记录边听。
老高做足了功课,二十多名学生的信息记得清清楚楚。
张曜宗其实只关心这些学生是否学计算机专业。
专业对口就行,家境贫困更好,将来回报的可能性更大。
老高讲得细致,张曜宗偶尔提问,他都能一一解答。
正说着,卧室门开了。
换好衣服的许半夏走出来。
老高余光瞥见,顿时愣住,汇报的话戛然而止。
并非许半夏美得让他失神。
而是——
这人竟然不是上次见过的孟钰!
好家伙!
年纪轻轻就开始脚踏两条船?
这位相貌不输孟钰,更显成熟优雅,年纪似乎也更大些?
老板喜欢年长的姐姐?
许半夏坐到张曜宗旁边,张曜宗看了她一眼,对老高道:
继续。
哦,好的老板。
作为朋友,身为长辈的老高或许该私下劝一句:曜宗啊,这样不合适!孟钰才走,你就另结新欢,太不道德了!
但作为员工——
敢管老板的私事?嫌工作太轻松还是工资太高?
老高定了定神,继续汇报剩余学生的情况。
高校那边筛选的人员都很符合您的要求,名单请您过目。
张曜宗微微颔首。
就按这个名单来,明排汇款。
明白,那我先告辞了。
高启强刚站起身,张曜宗瞥见时钟指向午夜。
这么晚就别折腾了。隔壁有间空房,你今晚住下吧。
那本是许半夏的房间,现在正好给高启强歇脚,省得夜半奔波。
许半夏全程聆听。
听完这番对话,她恍然大悟。
原来这位是在筹划给京海高校捐款,她还以为是商业合作。
待高启强离开后,许半夏忍不住问道:
你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突然想到捐资助学?是做教材出版还是教学设备?
难道我就不能单纯想做点善事?
......
翌日清晨。
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提着早餐的童骁骑与高启强在走廊狭路相逢。
两人不约而同地审视对方,同时开口:
你找谁?
538.
童骁骑眯眼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笔挺西装,精心打理的发型,黝黑的皮肤透着劳作风霜,约莫三十出头,左手提着肠粉,右手攥着磨损的公文包。
尽管着装体面,举止却透着市井气息,身上隐约飘着海产的腥咸。
这位大哥,你怕是记错房号了?童骁骑挡在666号房门前。
与此同时,高启强也在观察这个精瘦的年轻人——不合身的西装搭配夸张墨镜,浑身散发着莽撞劲儿。
他暗自盘算:回头也得弄副墨镜戴戴。
没错啊,昨晚我还来过。小兄弟行个方便。高启强陪着笑脸。
童骁骑顿时炸了毛:你昨晚来过?声调陡然拔高,伸手就要揪对方衣领。
他家胖子独居的客房,这男人深夜造访?大清早还送早餐?!
你......
童骁骑挥拳的瞬间,房门倏然开启。他举着拳头愣在原地,咒骂戛然而止——门口站着个肌肉匀称的俊朗青年,剑眉下那双桃花眼噙着痞笑。
张曜宗扫了眼剑拔弩张的两人,高启强连忙上前:
老板,您的早餐。
张曜宗刚洗漱完,睡衣敞着,嘴里叼着牙刷含糊地应了一声。
“进来坐。”他转身回盥洗室继续刷牙。
高启强见童晓琪挡在门口,出声提醒:“兄弟,麻烦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