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接口建立的瞬间,一股冰冷、狂暴、充满无尽痛苦与憎恨的庞大意志。
如同决堤的冰海,顺着那脆弱的连接,狠狠撞入了在场每个人的意识深处!
幸亏星雅及时启动了认知过滤系统,否则以萧慕云他们的灵魂强度,将瞬间疯掉!
但即便有认知过滤保护,他们还是受到了远比之前在战场上感受到的意念冲击强烈千百倍!
“姐——姐——!!!”
那不再是混杂的低语,而是一个清晰的、带着滔天怨毒与扭曲渴望的尖啸,直接在星雅灵魂中炸响!
“为——何——阻——我——!”
“为——何——抛——弃——!”
“归——来——与——我——同——在——!”
“虚——无——才——是——永——恒——!”
星雅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身体晃了晃,但她死死咬住牙关,湛蓝的起源光芒在她意识中形成坚固的堤坝,抵抗着那毁灭意志的侵蚀。
她能感受到,“她”的痛苦是真实的,那被强行撕裂、以不完整形态苏醒、被混沌回响侵蚀扭曲的痛楚,如同无数烧红的针扎进她的共感神经。
那憎恨也是真实的,针对“姐姐”的“抛弃”,针对“秩序”的“束缚”,针对一切“存在”本身的“憎恶”。
“不……不是抛弃……”星雅凝聚起全部意志,将自己的意念顺着接口传递回去。
她的“声音”在那狂暴的意志风暴中微弱却清晰,“是……不得已的分离……是为了……保留希望……”
“希——望——?”对方的意志中充满嘲讽与更深的愤怒,“脆——弱——虚——伪——!只有——湮灭——才能——终结——一切——痛苦——!
看——我——现在——多——强——大——!
拥抱——混沌——才是——真理——!”
更多的毁灭意念如同海啸般涌来,试图淹没星雅的意识。
星雅感到自己的起源屏障在剧烈震颤,那同源的吸引力与排斥力交织,让她既感到一种诡异的“亲近”,又承受着最本质的“敌对”。
就在这时,萧慕云那边,玉佩的乳白色光芒骤然增强!
纯净的“秩序共鸣”之力如同一道温暖的溪流,顺着星雅与她的精神链接,汇入星雅的意识防御之中。
有效地抵消了一部分毁灭意念的侵蚀寒意,让星雅精神一振。
“就是现在!”星雅抓住这短暂的空隙,不再尝试无谓的辩解或对抗,而是将一部分意识。
连同艾莉诺刚刚传来的、关于那个未完成三相平衡方程的最核心结构信息(剔除了具体参数和推导过程,只保留那个需要“调和介质”变量的抽象概念)。
以及一副简略的、关于萧凛体内目前能量状态的“示意图”,打包成一道高度凝练的信息流,顺着接口,朝着那毁灭意志的核心“投递”了过去!
这不是语言,而是更直接的意念与概念传递。
信息流没入那狂暴的暗红意志中,起初如同石沉大海,被无尽的憎恨与毁灭欲望吞没。
但很快,那翻腾的意志海洋,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自然的凝滞。
仿佛……那信息流中蕴含的某些东西,触动了某个被深埋的、几乎被遗忘的“开关”。
“方……程……?”
一个极其微弱、扭曲变形、仿佛从记忆废墟最底层挖出来的意念碎片,断断续续地反馈回来,夹杂在疯狂的嘶吼中,几乎难以分辨。
“未……完成……缺……失……”
“实……验……体……?混……合……”
有反应!虽然混乱,但确实对“方程”和“萧凛的状态”产生了反应!
这说明,“引路者”的理性与知识碎片,并未在“末日”的意志中完全湮灭!
它们只是被深埋、被扭曲、被痛苦的洪流所覆盖!
星雅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立刻加强意念输出,试图引导:“是的!方程未完成!需要‘调和’!
萧凛……他体内有碎片,有秩序,有符文……他可能是‘钥匙’!停下来!
看看这个可能性!寻找‘平衡’,而不是‘湮灭’!”
“平……衡……?”对方的意念再次被憎恨淹没,“不——!痛——苦——!只有——毁灭——才能——结束——!吞噬——一切——!
包括——你——!
姐姐——!”
更加狂暴的冲击袭来,星雅感到接口开始剧烈摇晃,力场发生器发出过载的警报!
艾莉诺那边也传来急报:“接口结构不稳定!外部能量正在强行扩大突破口!力场即将崩溃!”
不行!
“她”的毁灭欲望太强,痛苦太深,仅凭这点信息和呼唤,无法撼动其根本意志!
就在星雅几乎要放弃,准备强行切断接口时,萧慕云那边,异变突生!
或许是感应到了接口另一端那同源而可怕的毁灭气息,或许是萧慕云心中对弟弟的担忧和对“平衡”的渴望达到了顶点。
她手中的玉佩,竟自发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光芒不再仅仅是乳白色,其中竟然隐隐浮现出与萧凛额头符文、以及与“引路者”方程中某些结构相似的淡金色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