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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无人可以置身事外(1 / 2)

后花园的空气中,阴谋与宿命的气息如同无形的蛛网,沉沉地笼罩着月光下的两人。

夜歌看着萧凛那张写满痛苦却又异常坚定的脸,以及池水中沉浮的残破花瓣,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带着点疲惫和无奈:“行吧行吧,救世主就救世主吧…虽然我觉得你找错人了。不过…”

她话锋一转,琥珀色的眼眸盯着萧凛,“按你刚才说的,现在时机未到?”

萧凛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恢复了那副沉稳冷峻的模样:“是。还需准备。在此之前,”

他看向夜歌,语气郑重,“你的身份,我会全力保密。

你仍然只是沈砚的远房表妹,一个因家道中落前来投亲的孤女。

在大启境内,在最终时刻到来之前,你只会是,且必须只是这个身份。

这是保证你安全,也是避免打草惊蛇的关键。”

夜歌撇撇嘴,带着点自嘲的意味:“啧,明白了。

这就是我接受这个‘拯救世界’的‘光荣使命’所必须遵守的条件,对吧?

保证不暴露‘天外来客’的身份,安安分分当个‘逃难表妹’。”

萧凛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真复杂啊…”夜歌长长地叹了口气,仰头望了望那轮似乎也变得冷清了许多的月亮。

“我只是想找个走丢的家伙而已…怎么莫名其妙就卷入你们家这摊子破事,还成了什么预言里的救世主了…”

她小声嘀咕着,语气里满是无奈。

萧凛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负手,也望向了那轮明月,仿佛要将所有纷乱的思绪都寄托给那亘古不变的清辉。

夜歌觉得这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她摆摆手:“行了行了,没事的话我先撤了。这深更半夜的,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动作自然,仿佛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对话从未发生。

萧凛微微颔首,没有挽留。

很快,一名低眉顺目的仆人无声无息地从月洞门外出现,恭敬地为夜歌引路。

夜歌的身影消失在花园深处。

几乎在她离开的瞬间,郡守周文渊如同幽灵般从假山的阴影里闪身而出,快步走到萧凛身后,低声道:“殿下,就这样让她走了?是否需要卑职派人暗中…”

“不必。”萧凛打断他,声音平静无波,目光依旧停留在夜空,

“她不会走的。风暴已然掀起,无人可以置身事外。她…也不例外。”他顿了顿,语气转冷,

“现在,按原计划行事。皇姐那边若有新消息,即刻报我。

我们已到了最后关头,容不得半分差池!”

“是!卑职明白!”周文渊心头一凛,连忙躬身领命,再次悄然退入黑暗。

花园里只剩下萧凛一人。

他伫立良久,夜风吹动他的衣袂,月光在他冷硬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

池水中,那朵残花早已沉没无踪,只余下冰冷的、映着破碎月影的水面。

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是被花刺划破的细小伤口,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暗沉的色泽。

纷乱的思绪如同池底的暗流,汹涌不定。

父亲的嘱托、长姐的动向、林国公的野心、朝堂的暗涌、那深宫中的怪物…还有,那个从天而降、身份成谜却可能背负着整个世界命运的夜歌…

所有的一切,都沉重地压在他的肩上。

驿馆的房间内,烛火摇曳。

沈砚并未入睡,而是在灯下翻阅着一卷泛黄的书籍,眉头微蹙,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听到门响,他立刻抬头,看到夜歌安然无恙地走进来,才松了口气,放下书卷迎上前:“夜歌姑娘,你回来了!郡守大人…没有为难你吧?怎么去了这么久?”

夜歌脸上瞬间换上轻松的笑容,仿佛刚才在郡守府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场幻梦:

“没事没事!郡守大人热情好客,非要留我吃了顿便饭,聊得投机,就耽搁了些时辰。”

她走到桌边,自顾自倒了杯凉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沈砚见她神态自若,不似作伪,悬着的心才放下来:“那就好。对了,姑娘,方才郡守府派人送来了赏赐文书和银票…”

他指了指桌上一个精致的锦盒和一叠厚厚的银票,脸上带着不解,

“说是姑娘的封赏,但为何…指名要转交给我?这…这万万不可!沈砚寸功未立,岂能受此厚赏?”

夜歌放下茶杯,随意地摆摆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哦,那个啊。是我主动要求的。

那些银子和那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兑现的官位,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放着也是放着。

我看你挺顺眼的,就给你咯。”

“这…”沈砚顿时急了,俊朗的脸上满是窘迫和坚决。

“姑娘厚爱,沈砚心领!但这功名赏赐,乃姑娘浴血所得,沈砚何德何能?无功不受禄,此乃君子之道!

还请姑娘收回成命!”

“君子之道?”夜歌转过身,正对着沈砚,那双眼睛在烛光下显得异常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收敛了笑容,语气带着一种少有的认真,“沈砚,我虽然认识你不久,但我看得出来。

你读圣贤书,心怀天下,骨子里是想做点什么的。

想为那些像青溪村村民一样的普通人做点事,想让他们活得更好,不是吗?”

沈砚被她看得心头一震,眼神下意识地躲闪开,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反驳的话。他藏在袖中的手悄然握紧。

“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原因选择了放弃,选择了在这山野间蹉跎。”

夜歌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沈砚心上,“但明珠不该蒙尘,宝剑不该空悬。

我相信,如果你愿意,以你的才学和这份心性,一定能成为一个为民谋福的好官。

这些赏赐,就当是我这个‘表妹’给你的…启动资金?或者说,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沈砚沉默了。

驿馆的房间很安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轻响。

他低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衣襟,又看向桌上那象征着功名和财富的锦盒与银票。

夜歌的话,像一把钥匙,撬动了他尘封已久的心门。

放弃?蹉跎?为民谋福?这些词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

他想起了那些在乡野间看到的贫苦,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抱负,也想起了那个让他心灰意冷、选择逃避的理由…

他的脸上神色变幻,纠结、挣扎、不甘、还有一丝被点燃的微光…

最终,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夜歌,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认命般的沉重:“…姑娘所言,字字锥心。沈砚…愧领了。”

他对着夜歌,郑重地行了一礼。这一礼,不仅仅是为赏赐,更是为那份被点醒的、几乎要熄灭的责任感。

夜歌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重新浮现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咯!好好干,我看好你哦,未来的沈大人!”

就在这时,“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谁?”沈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