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只是打出了一拳,在适合的时机重复地打出了一拳,这一拳叫立意拳,开阳没有说这是什么意,或者他本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意,但白书墨却在拳力冲击的时候感受到了如同破霄神瀑奔腾飞泻的那般壮丽的意志。
白衣为卿!
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下风,完全落进了对手的进攻节奏,他连忙施展自己最后的杀手锏。
“你虽拳意如神瀑,却不能,壮志酬太平!”白色的长衣终于被启动,大量的意志力快速地从开阳地身上流失。在这里,意志力作为一切的根源,一旦全部消散,便不再存在。
感到对方的意志力从身上消散,开阳只是露出了略微惊讶的神色,不像从前的人那样惊慌失措,可能他以为,清辉六芒为他做好了应对。可他不知道,即便是清辉六芒,也无法阻止自己。
坚韧单一的意志力如预料之中那样通过白色长衣涌入了自己的身体里,感受着意志宇宙之中充盈的力量,他不由得有些失望,但,他的拳头可不会因此停下。对方的失败是必然的,经验不够丰富,见识浅薄且没有积蓄的年轻人怎么也不可能战胜自己。就算是换做自己,易地而处,结果也会像以前一样千篇一律——就算有清辉六芒的加持也一样。
不出所料的,开阳的力量变得单薄,如同熄灭了的火堆,只有一缕缕尾烟和零星的火种埋藏在火灰堆之中,就像是开阳现在的最后的倔强一样。
“愿赌服输,求实之路再见!”白书墨觉得结局已定,说这话,不过是希望开阳信守承诺,他们本来就不是敌人,没必要喊打喊杀。
“胜负尚未可知。”开阳一拳打去,依然蕴含着强大的拳力,并不如白书墨料想的那样软绵无力。
“怎会如此?”白书墨从树梢之上跌落,而开阳则是一往无前,他趁势而起,一跃而下,在空中抓住白书墨的衣领,一拳打了过去。
白书墨的身体撞断无数枝桠,一路向下跌落而去,对方仿佛是一个黑洞,将自己吸收的力量又抢了回去,就连自己对白色长衣的控制都被切断了。
跌落到一根硕大的分支上,两人便停止了下坠。而开阳那以往无前的拳意,让他意识到心流状态下的拳头有多厉害,他猜测是心流状态的不可名状的特质,亦或者,清辉六芒拥有某种他不曾知晓的力量被开阳用了出来。
这拳力蕴含着无穷的活力,就像是火焰在柴火之中恣意妄为,也像林间疯狂茂盛的植被。它不受外在太多的约束,任凭自由意志在生长。
白书墨深刻的感受着了这一切,既感慨心流状态的神奇,也感叹着弱小对手的强大。他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死气沉沉的躺在草原之上茂盛草丛阴影之下的腐朽的木柴,本以为就此沉寂,却没想到,在这一天从下界而来的涉世未深的火种突然溅射而出,将自己燃烧了起来。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意志被对方打得涣散不再凝固,禁锢对方的白色长衣燃烧了起来,不是一点火苗,也不是一大团火焰,甚至看不到任何火种,就只是一点点星火,在白色长衣的心口处滚烫,就像草原被一点点的星火燎烧成巨大的火色太阳。
白书墨知道自己错了,不能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判断别人,自己做不到的,不代表别人做不到,败局已定,但他还想作出最后的反击。
白色的长袖衣衫从开阳的身体飞出,越来越远,直至这片意识密林的最顶端。无数的树叶被吸引而去,大量的枝桠承受不住某种巨大的力量向上飞去。
开阳也被弹开,一头撞在旁边的树上。此时,它已然蜕变,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它无比庞大,无边无际,甚至继续向四周延伸蔓延,它遮住了一切,包括光明,抬头看去像是口倒扣的大黑锅,整个天空都在它的巨口之下,只要愿意,随时都会被一口吞下。
“就算知道我的白衣能够吸收意志又如何,就算你找到了克制的方法又怎样?这口大黑锅已经给你扣上,你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大黑锅开始下降,不只是开阳,就连周围的意识密林也都萎靡不堪,就连最为坚硬的地面也都裂开。
等到临近开阳上空百仞,黑锅完全成为湛黑色,开阳便感受到黑锅上产生的波动很熟悉,等到再次下降一段距离之后,他对这个波动的感知就更为清晰了,这不是别的,这上面的一切都来源于自己。
“用我的力量来对付我?”
“最坚硬的壁垒,往往不是外部力量就能轻易动摇的。”白书墨并没有真正的封死开阳的退路:“你不会彻底死亡,但是,你会无限的接近一次死亡。”
黑锅彻底盖下,严丝合缝,只是开阳没想到,白书墨也跟着一起背这个黑锅。锅里的压力很大,就连站立都很困难。
上面隐约浮现秘纹,一个又一个独立的秘纹连接成一片,形成一个超大的秘纹阵。
“你们的确有优势。”这些秘纹的形成,似乎和星源技没太大差别,锅口上方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蓄势待发,只要降临下来,的确不是开阳能够承受的。
“不过,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该借用我的意志力。”开阳才说完,黑锅蓄力完成,树枝与叶片包括地块也都被卷起,锅边成片的秘纹全都明亮起来。
“人无法战胜的,往往就是他们自己。”白书墨正说着,胸口处突然多出了清辉印,他豁然转头,才发现开阳额头的清辉印消失了。
“但是我可以限制我自己!”开阳闪身而去,一把扼住了白书墨的咽喉,一人在前进,一人在暴退,直至抵达满是秘纹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