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气旋尘块护在身前,再次掩盖了荒千川的身形,它们替代而来,遭遇了荒千川之此前的境遇,他暴退而出,使出了游尘探砂,宛若鱼儿隐入水底之中,可是,这大风越来越大,一步一步向前,每当大风向前刮起一寸,这片尘漠便会后退一寸。
渐渐地,大风越狠,刮起千层浪,以夜善缘为中心的方圆之地不断地向外抛洒千层浪,荒千川的位置也在这个时候被尽量缩小,他探游的空间变得狭隘起来,一道螺旋风浪拍去,却扑了一个空。
假的?
夜善缘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于沉默之中爆发的荒千川早已经出动,他于侧身出现,一记扫堂腿接上一记升堂掌,让夜善缘的身体于尘漠之中升伏,不知道遭到了多少重打击,夜善缘回过神来,在这挂满一抹血色尘埃的门帘世界之中一指洞出,洞察出了一方清明。
他听到动静正欲反击,扭头而去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道气旋尘块,在其愕然之间,一道轻风从他身边划过,吹动了他身边一道又一道如网如帘的沉沙,这疾风轻快如一把丰收时收割麦子的镰刀,轻巧而来,便割在了夜善缘那不曾被荒千川肉眼看见的身体之上。
一道清脆的外壳被割裂断开的声音响起,天虹鳞掉落了一丝碎片,这碎片有食指那么细,出生婴儿手臂那般长,落在地上像是刚下床刚擦了半边脸的月亮。
又是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剧烈的脚步进行滑行摩擦在地面的声音,顺带闪过某种东西掉落在地的响动。
夜善缘低头躲闪,两道天虹鳞静静地躺在他的面前——小块天虹鳞只有大块的一半。
“不用疑惑,我这把柴刀经常用来劈柴,很是锋利。”
夜善缘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主动出声暴露自己的位置,心下大喜,却突然听到了强烈迅猛的风暴声。
“怎么可能?”
一把柴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泛着星火的长袍在年轻男子的身后安静了下来,对方的眼睛也抓到了自己的目光。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
一块块细小的碎片伴随着粉末从他的身上倒塌陷落,就此停下了追随他复仇的脚步。站在对面的双眼狠狠地刺了过来,让夜善缘猛然惊醒,就像在寒冬被冷水冲在了脸上。
尘雾飘落在地上的支离破碎之间,他终于拼凑出了自己完全落败的过程。夜善缘以为只有自己拥有护甲,没想对方就地取材,利用这不起眼的尘埃化作外衣,在不断的分解与重构之中,将柴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股剧烈的风暴声不过是对方在自己的螺旋风指之间强行游走的结果。
风暴声见证了一切,当风暴声停止的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就连那颗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想要复仇的心脏,也在这一刻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