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急忙纵身一跃,驾起云头而去,径直向北边的人家化来一钵素斋,而后迅速返回,将素斋恭敬地献给师父。
师父见他去得快回得也快,便疑惑地说道:“悟空,我们去化斋的那户人家,问问他们过河的办法,不比与这妖怪争斗强吗?”
孙悟空笑着解释道:“师父,那家离这儿远着呢!相距足有五七千里路。他们哪里知晓这流沙河的水性?问了也是白问。”
猪八戒满脸疑惑,嘟囔道:“哥哥又在扯谎了。五七千里路,你怎么去得这么快又回来得这么快?”
孙悟空得意地笑了笑,道:“你哪里知道,老孙的筋斗云,一纵就有十万八千里。像这五七千里路,只需把头点上两点,把腰躬上一躬,一个来回就到了,有何难的!”
猪八戒眼睛一转,道:“哥啊,既然如此容易,你背着师父,点个头,躬个腰,跳过去不就行了,何必非要苦苦与这妖怪争斗呢?”
孙悟空反问道:“你不是也会驾云吗?你驮着师父过去不就好了?”猪八戒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师父乃骨肉凡胎,重如泰山,我这驾云的本事,哪里承受得起?非得你的筋斗云才行。”
孙悟空耐心解释道:“我的筋斗云,虽说也是驾云,只是去的距离远近不同罢了。你驮不动,我又怎么驮得动呢?自古道,移走泰山如同捡起芥子般容易,可携带凡夫却难以脱离尘世的束缚。
像这泼魔毒怪,使用摄法、弄风头,也只能在地上拉拉扯扯地行走,无法带着人飞到空中。
像那样的法术,老孙我也会施展。还有那隐身法、缩地法,老孙我也是样样精通。”
师徒几人简单吃了些没有配菜的素食,便在流沙河东岸的崖边歇下了。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唐三藏身上,他缓缓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孙悟空,忧虑地问道:“悟空,今日该如何是好?”
孙悟空略作思索,答道:“没别的法子,还得八戒下水。”
猪八戒一听,忍不住嘟囔起来,一边用手挠着头,一边抱怨道:“哥哥,你就图个自己清闲,净想着让我下水。”
孙悟空赶忙赔着笑脸,双手抱拳作揖道:“贤弟,这次我保证不再心急莽撞,只等你把他引上岸来,我便守住河沿,像一尊门神似的,绝不让他再退回水里,务必要将他擒住。”
好猪八戒,伸手用力抹了抹脸,抖擞抖擞精神,双手紧紧握住铁钯,大踏步来到河沿,深吸一口气,双手分开水路,再次毅然潜入水底巢穴。
那妖怪刚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忽听到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响,急忙回头睁眼查看,见猪八戒手持铁钯气势汹汹地游了下来,他猛地从藏身之处跳出来,一个箭步迎面拦住,挥舞着宝杖大喝道:“慢着!慢着!看杖!”
猪八戒迅速举钯招架,同时回骂道:“你这根破哭丧杖,也敢在你祖宗面前显摆,看我这钯!”
那怪不屑地撇了撇嘴,傲然道:“你这蠢货孤陋寡闻,我这宝杖来历非凡,乃月宫梭罗树枝经吴刚砍伐、鲁班打造,嵌金箍、有珠丝纹,擅降妖镇鬼,玉帝赐我这卷帘大将军佩戴,能随心变化,曾随我护驾上朝,圣仙皆拜,已成灵性神兵,非人间凡品,远胜你那锈钯只能锄田种菜。”
猪八戒冷笑一声,啐了一口,道:“你这欠揍的泼物!少在这儿废话,且莫管我这钯是锄田还是种菜,只怕它轻轻荡你一下,就能让你浑身是伤,九个窟窿一起流血!就算侥幸不死,也得落下个破伤风,一辈子好不了!”
那怪不再多言,双脚一蹬,拉开架势,在水底与猪八戒再次打得难解难分,渐渐战至水面。这一番争斗,比之前更为激烈,水花四溅,波涛汹涌。
猪八戒见状,又使了个佯装败退的计策,他故意露出破绽,拖着钯转身就走,还不忘回头骂道:“你这泼怪!有种你上来!在这高处,脚踏实地,咱们好好打上一场!”
那怪不知是计,以为猪八戒真的败了,随后紧追不舍,破浪逐流,一直追到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