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齐出手,郡主也不至于被掳。阿二仰头灌下一口烈酒,眼中尽是懊悔。
可惜世间从无后悔药可寻。一齐出手又如何?苦大师追寻多日都未能截住,那人轻功实在了得。阿大声音低沉,神情复杂。
一个年岁小他们二十有余的年轻人,竟能当众突围,还将他们的主子劫走。方才询问过店家,两日前林末曾携郡主在此补充食水。阿三嗓音嘶哑道。
连日奔波让他们疲惫不堪,若非内力深厚,常人早已支撑不住。苦大师,还要继续追吗?再往前就是大明疆域,届时便不能再这般肆意行事了。阿大显得犹豫不决。
多年前他因故叛离丐帮逃至蒙古,若此处也容不得他,当真无处可去。
苦头陀比划着手势,神情坚决。
三人见状便知他定要追查到底。
只得暗叹一声,用膳完毕立即上马继续追击。
离开丘慈国半月有余,望着熟悉的京城轮廓,林末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路险象环生,总算将赵敏平安带回。
苦头陀等人早已折返蒙元——进入大明疆土后迟迟追不上,便知希望渺茫。
与其冒险深入,不如回去领罚。
至少赵敏在大明暂无性命之忧。这便是大明的京城?气派倒是气派,可惜居住之人尽是锱铢必较之辈,只会欺负弱质女流。
进了京城,赵敏反倒平静下来,或许是知道大势已去。
这份从容让林末暗自钦佩。看什么看?我乃汝阳王之女,蒙元郡主。
你们皇帝不敢拿我怎样。
来若落在我手里,且看我如何收拾你!赵敏说罢扬鞭前行。
林末心知她所言非虚,但皇帝绝不会轻易放虎归山,除非元廷付出足够代价。
毕竟两国都不愿轻启战端,只求通过其他手段削弱对方。
望着赵敏远去的背影,林末策马跟上。
不多时,二人已至皇城门前。
守城侍卫见来人立即戒备,厉声喝止。
林末翻身下马,亮出御赐金牌。
侍卫见状纷纷收势。我要面见圣上。
听到这话,无人敢阻拦,纷纷让开道路。
侍卫中有人认出林末,上前恭敬道:原来是林神捕,由卑职为您引路吧。
有劳了。林末颔首。大人言重,此乃分内之事。那侍卫抱拳行礼,随即在前带路。
林末与赵敏穿过几重宫门,绕过正殿左转两道弯,终至御书房外。
十二生肖侍卫分列两侧,未及通传,便听见房内传来阵阵娇笑:
别跑,待朕捉到你......
陛下来追呀......
这纱巾碍事,你们慢些......
领路侍卫面露难色,低声道:林大人,您看这......
林末正踌躇间,忽见十二生肖中走出一人,正是相识的零零兔。
她目光扫过赵敏,低声道:林捕头有何要事?
劳烦通报陛下,事关大明安危。
零零兔转身叩门。
片刻后佛印出来,引二人入内。
御书房内香风扑面,皇帝蒙着眼正与宫女嬉戏。
见林末进来,佛印附耳低语,皇帝扯下纱巾挥退众人:爱卿不是去了丘慈国?
中途生变,提前复命。林末侧身亮出赵敏。
女子不屑的嗤笑引得皇帝注目:这是?
蒙元汝阳王之女赵敏郡主,使团案主谋。
臣将其擒回,或可作谈判筹码。
皇帝闻言色变:使团案是她所为?等等......她是女子?
皇帝听完林末的禀报,顿时恍然,面露诧异地望向赵敏。
虽见她唇若涂朱、肤如凝脂,但一身飒爽男装英气逼人,确实难辨雌雄。此女常作男儿打扮,自然掩人耳目。皇帝细察之下,发现她颈间无喉结,肌肤细腻胜雪,这才确信其为女儿身。将探查之事细细道来。
目光在赵敏身上稍作停留,皇帝便专注听取林末所述阴谋。臣抵丘慈国时,蒙元使节已暗中活动。
经查证,丘慈国暗中投效蒙元。
臣擒获其使节审讯,方知此女竟是汝阳王爱女,更识破蒙元诡计。
他们早暗屯兵马,欲借丘慈使团为由突袭边关,强占城池勒索岁币。
此等狼子野心,实在骇人听闻。林末的奏报令皇帝暗自心惊,虽早有所觉却未料谋划至此。蒙元好大的狗胆!你便是那蒙古郡主?
蒙古绍敏郡主,汝阳王之女敏敏特穆尔,见过大明皇帝。赵敏从容行礼,眸中不见惧色。
方才皇帝荒唐模样已深印脑海。堂堂郡主竟亲涉险地,莫非蒙元无人可用?皇帝对她女子身份颇感疑惑。陛下可是瞧不起女子?我十二岁便能驰骋射雕。
不比陛下九五之尊,却沉湎闺阁之乐。这番锋芒毕露的对答刺得皇帝眼皮直跳。
本想迷惑群臣的伪装,偏被这女子撞破。咳...朕日理万机,偶作消遣有何不可?皇帝强辩之际,赵敏讥诮神色更甚。
这无声嘲讽比言词更教人难堪。陛下勿恼,此女性情乖张,臣沿途亦深有体会。林末见皇帝吃瘪,忍笑解围。
皇帝长舒口气摆摆手。
大丈夫岂与女子计较?何况他乃中兴之主。言语交锋总好过严刑逼供。
六扇门三绝神捕,也不过欺侮弱质女流。赵敏话锋直指林末,未待回应便上前拱手:既为大明所擒,自当依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