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琮飞快调整好心情,率先恭贺皇帝御下有方,引经据典吹了一通彩虹屁,才状似随口一问道:“刚才我见有人被扶着回来,那是谁?”
进喜道:“老奴眼拙,只看得出是滇黎来的勇士。”
“滇黎啊。”慕容琮又生出一点优越感,笑眯眯对沅獠道:“八殿下不去慰问一下那位勇士吗,刚从虎口逃脱,想必此时还余惊未消呢。”
沅獠脸色发青,被慕容琮三两句话就激起怒火,眉尾一扬张口就要骂:“废……嘶!”
“殿下实在过于忧心孟将军,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劳陛下谅解。”
一名青年忽然打断,从沅獠身侧迈出一步,转身朝最上方的皇帝告罪,同时不动声色收回掐沅獠的手,表情十分诚恳尊敬。
皇帝乐得看这两个人狗咬狗,随意说了句“无事”,好奇问道:“你是谁?朕好像没在使臣名单里看到你”
青年道:“小人是自幼侍奉殿下左右的侍从,实在不值一提,故而并未详写。”
这是很正常的,皇子出行,身边光照顾的人就至少十来个,有的甚至连正经名字都没有,不可能全都写在名单上。
但这位青年又有些奇特,让皇帝不由多看了几眼。
盖因此人生了一副不错的皮囊,眉眼温润,皮肤白皙,说话轻声细语,和南蛮黝黑粗犷的风格截然不同。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皇帝竟然觉得这人和那个刁蛮的皇子有点像。
皇帝也只是想想,很快就抛在脑后,专心等着老虎被带回来,再狠狠炫耀一波。
青年退回沅獠身侧,沅獠不高兴地揉着手臂,小声跟他抱怨,“你刚才干嘛那么用力啊!”
青年微微垂下睫毛,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道:“你刚才说那些不合适,会寒了将士的心,对你的未来不好。等回去,我给你好好揉揉,殿下别生我的气。”
“你老是想那么多,不过是我父皇的手下,就算我真骂他们又能怎样。唉,算了算了,这次就饶了你以下犯上,回去要好好帮我按按知道吗。”
沅獠抱怨地嘀咕,言语间尽是被宠出来的任性,以至于全然没注意到青年眼中一瞬间的阴郁。
很快,载着老虎的板车凯旋而归,早有人在猎场出口接应,一边敲锣打鼓昭示猛虎已经伏诛,一边立刻推到皇帝面前展示。
老虎巍峨的身体衬得板车更加矮小,看到的人无不惊叹连连,在知道是大庆的一名起居郎所猎时,更加惊愕不已。
几个外族将士看着浑身三处致命伤的老虎,暗暗心惊。
一个小小的史官竟然能一人猎虎,那那些武官得强到什么地步,难道大庆其实一直藏着后手,只是故意示弱,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吗?
诸多猜测不一而足。
皇帝心情大好,大手一挥,赏了猎场上下所有人员一年的例银,同时让人好好准备晚上的庆功宴,他要亲自给林玦颁发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