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果然卓有成效，林玦被带动着沸腾起来的身体随着一句句枯燥无聊的文言文逐渐平复。
然而就在这时，顾安忽然动了一下。
“哥哥。”他似叹似笑，短短两个字几乎包含了世间的所有情意，因为太过浓烈，以至于有种要把两个人都拉下深水，抵死缠绵直到氧气耗尽，然后活活溺死的错觉。
顾安小心翼翼轻抚怀里的身体，充满爱恋地轻吻单薄的脖颈，喃喃安抚，“不要抖，别怕，我在，我一直都会在。”
林玦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被短短一句话打的溃不成堤，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在颤抖，早已说不清是因为怕，还是因为激动。
“我……”林玦仰着脖子，挣扎着吸上一口氧气，修长的脖颈如同濒死的天鹅，声音嘶哑，“我其实，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格外重，用力到舌头发麻，林玦以前想象过很多次这一刻的结果，总是好的坏的纠缠不清，所以才总是犹豫不决。
然而真正说出这句话时，林玦反而不怕了，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等待着那个他想知道又宁可一辈子都不知道的结果。
而回答他的是一片长久的沉默。
林玦的心一点一点变凉，他努力想扯一扯嘴角，让自己的表情别那么难看，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想洒脱地说一句“如果你在意的话那就算了吧”，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体面。
可是真的做不到，做不到就这么放手，更做不到就这么和顾安形同陌路。
林玦咬紧牙忍住眼泪，后悔和绝望铺天盖地向他涌来。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他的脖颈，顺着衣领的空隙，温暖着沿路的皮肤，然后没入深处。
林玦死寂的心被这一滴泪唤醒，他下意识想要挣脱去看顾安的表情，却被对方更加用力地按住。
“顾安？”林玦怕伤到对方不敢强硬用力，只能着急的问，“你怎么了？你让我看看，你，你为什么要……”为什么要哭呢？
“哥哥不要看我，我现在哭得丑死了。”顾安哽咽着，甚至带着点恨意道：“哥哥怎么能这么狡猾，你这样做，我这辈子岂不是都要离不开你了。要是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留不住你我一个人真的会疯的，我宁可去死都接受不了你不爱我了你知道吗。”
林玦猝不及防被偏执成狂的感情击中，不知所措的张了张嘴，眼神还有些茫然，大起大落的心脏没缓过劲来，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应这样的控诉。
顾安却忍不了他的安静，忽然低头用力咬了下林玦的脖子，留下一个几乎见血的牙印，抬头露出泛红的眼睛，发狠地在林玦耳边一字一顿道：“林玦，如果你一天你要走了，你一定要先杀了我，我就算死，我也要让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我。”
林玦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罕见的有点被吓到了，过了一两秒才猛的回过神，反手使劲敲了下顾安的脑袋。
“你胡说什么呢。”林玦说不清自己是生气还是庆幸，含泪咬牙切齿道：“你刚才不说话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以为你接受不了要跟我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