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就感受到旁边王夫人针扎一样的目光,婆子咽了咽口水,迅速补充,“不过你们孤男寡女,往这偏僻地方走做什么。”
王夫人也跟着开口,端着一副疼爱外甥的舅母的样子,劝解道:“玦儿,我知道你年轻气盛,又刚喝了酒,总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你若想要那个丫鬟,舅母就做主把她给了你,何必这样……”
她露出一副痛心疾首不愿说下去但又不得不说的表情,良久才缓缓道:“这样急不可耐,她毕竟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你这,实在让舅母我也难做啊。”
林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自说自话,王夫人被他看得心慌,但转念一想,她就不信这小崽子还能有什么办法把这脏水泼干净。
就算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又怎样,这样的桃色污水最难洗清,对女子是,对男子也是一样。
这样想着,她的心又重新平稳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林玦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忽然低低笑了一声,叹息道:“舅母,你何必这样急着把脏水扣死在我身上。说到底,没人看到我和金钏姑娘进了屋子,不过是一起走了一段路而已。”
他回身指了指来路的方向,“这条路除了能通往这里,也能去旁边的小花园,黛玉素来喜花,我不过是想去采几枝回去哄她开心,这样也不行吗。”
他猛的转回来,直直对上王夫人的眼睛,不退分毫直面质问,“而且舅母竟然说我喝醉了,那我倒是想知道,舅母是怎么知道我喝醉的呢?”
王夫人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心跳漏了一拍,慢了一秒才咬牙继续嘴硬道:“你今天去给宝钗看病,之后我妹妹因为感谢你让薛蟠陪着你喝酒,是也不是?”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自然是我派金钏去看望宝钗,半天没找到人,自然找去了香梨院,我妹妹亲口说她让金钏去送的你,难道她还会骗我不成?”
似乎圆了回来,王夫人悄悄松了口气,自信重新登上高峰,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林玦,带着点轻蔑道:“玦儿,你们这样的少年人就算一时头昏做错了事我不要紧,但怕就怕在不敢担当,这样以后真当上了官,岂不是为祸天下?”
“闭嘴!”
贾政忽然出声喝止,王夫人下意识打了个激灵,回过神不甘心地还要再说几句,但对上贾政失望的眼神,悻悻地闭了嘴。
但也忍不住抱怨道:“老爷就这样偏袒玦儿吗?宝玉知道了,恐怕会寒心的。”
“寒心?他还寒心?我看是我这个老子寒心才对!”
贾政几乎快要被气笑了。
刚才听来听去,他其实没怎么听进心里,但王夫人一提到薛蟠,他立刻就想到对方在书堂里的泼皮赖子样儿。
他本来就奇怪,薛蟠平时虽然蠢,但是也不至于蠢到青天白日地在学堂大闹那种不光彩的事,听完王夫人的话一切就都通了。
必然是他和玦儿喝酒,醉了之后跑去学堂耍酒疯!
若不是今天他恰好去了学堂,要不是薛蟠恰好喝醉了大闹学堂,他还不知道要被学堂里的乱象蒙在鼓里多久!
贾政都不敢想,若是宝玉在那种地方待久了,本来就贪图玩乐的性子会养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