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玄一已经走远,林玦才走进这间牢房,静静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女孩。
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明显已经经过了一轮审讯,这会儿躺在乱糟糟的干草垛上像一摊烂肉,只有胸口的微弱皮肤证明她还活着。
听到脚步声她睁开眼,看见林玦一个小孩嗤笑一声,挑衅道:“官府都已经这么废物了,竟然让你一个小孩来这种地方,怎么,就你还想给你爹娘报仇啊?”
说完就开始笑起来,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嗡嗡作响,她却浑不在意,满眼不屑地看着林玦。
林玦也懒得与她废话,上前一把抓住女孩的头发提起来,尖锐的痛感让女人脸上的笑瞬间狰狞,嗓子里尖锐的哀嚎,眼睛却怨恨地瞪着林玦。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被收买的帮工,不会那么容易开口说实话。”林玦慢条斯理地笑着,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株蒲公英,柔软的绒毛贴着女人的面颊轻轻蹭了蹭,垂下眼的神情里甚至带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怀念,“这招我也已经很久没用过了,你应该感到荣幸。”
女人脸上的笑一寸寸消失,转化为惊恐瞪着林玦,但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这明明不过是个小孩,那也不过是一株再无害不过的蒲公英。
可直觉告诉他,接下来遭遇的,会是超出她想象的酷刑。
林玦轻轻朝蒲公英吹了一口气,绒毛瞬间脱离束缚飘在空气中,却诡异地径直朝女人口鼻而去。
女人被这超出常理的一幕吓得目眦欲裂,下意识死死咬紧牙关,然而这些蒲公英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调转方向直奔耳朵,鼻子,眼睛而去。
柔软渺小的身躯让它们轻而易举就能进入人类的身体,甚至有几根绒毛从眼眶的缝隙一点点挤进去,撒欢一样在里面扎根。
林玦松开手,女人便重重摔在地上,趴在地上就几乎疯狂地去抠自己的眼睛,手指上很快就染上了血迹,却已经于事无补。
林玦后退几步,伸手打了个响指,“啪”地一声之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噗噗”声。
听起来,就像是什么东西顶破“土壤”,发芽的声音。
“啊——”
女人痛的控制不住嚎叫,然而只是短促的一声,因为下一秒,她的声带就被飞速成熟然后继续扩散种子的蒲公英占据,无法振动发声。
“噗噗”声接连不停的响起,林玦微微阖着眼,似乎不忍去看这一幕,然而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表情堪称愉悦,几乎陶醉在这场盛大的蒲公英播种中。
“你知道吗,人类其实就是最好的肥料。”林玦微笑着喃喃,“总是让我的孩子们长得又快又好。”
女人此刻已经听不到林玦的声音,每一根神经都被最大限度挤压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在最短的时间内摧毁了她的意志,她想说自己招,却发现根本打不出声音。
绝望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女人使出吃奶的力气,一点点爬到林玦脚边,身下却没有血液流出来——全都被蒲公英吸收当了养料,自然什么都流不出来。
她想去抓他的脚踝,然而却只是抬了抬手指,无力地摸了一下林玦的鞋面就无力地垂下。
林玦垂下头,温和地问:“想招了?”
女人吃力的点着头,下意识抬头去看林玦的脸,当然什么都没看到,因为她的眼睛已经不能说是眼睛,而是种了几株蒲公英的花盆。
“如此,很好。”
林玦嘴角挑起一点弧度,透露出些许不轻易暴露人前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