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郊外的私人机场，夜色如墨。
一架通体漆黑，线条流畅优美，如同蛰伏巨兽的湾流G700，静静地停在跑道尽头。
这是莉莉丝动用血族在欧洲的最高权限，在半小时内调来的顶级私人座驾。
舱门打开。
孙二狗第一个懒洋洋地走了上去，像是走进自家客厅。
莉莉丝和楚潇潇紧随其后。
安洁莉亚在踏上舷梯前，回头看了一眼。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像幽魂一样，远远跟在最后的东瀛女人身上。
那双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属于“原住民”对“外来者”的审视与警告。
服部千代低着头，仿佛没有看到。
她只是迈着僵硬的，几乎同手同脚的步伐，走完了最后几米。
然后，在舱门口，停下了。
她不敢进去。
没有主人的命令，她连踏入这个空间的资格都没有。
“还愣着干什么？”
莉莉丝回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娇嗔。
“等着主人亲自下来请你吗？”
服部千代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这才像个被惊醒的木偶，慌乱地，低着头，走进了机舱。
机舱内的奢华，远超她的想象。
这根本不是飞机。
这是一个被搬到了万米高空的，缩小的总统套房。
柔软的米色地毯，手工打造的真皮沙发，甚至还有一个吧台和一整面墙的酒柜。
“主人。”
莉莉丝走到孙二狗身边，微微躬身。
“我已经让机组人员全部在驾驶舱待命，后舱不会有任何人过来打扰。”
她顿了顿，又瞟了一眼像根木桩一样杵在门口的服部千代，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这里隔音很好。”
孙二狗没说话，只是对着她，还有旁边的楚潇潇和安洁莉亚，随意地挥了挥手。
“你们去后面休息。”
“是，主人。”
三个女人，没有任何异议。
哪怕眼中带着再多的好奇、嫉妒或是不甘。
主人的命令，就是一切。
很快，巨大的主舱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飞机开始滑行，然后加速，一股强烈的推背感传来。
服部千代那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下意识地想用忍者的技巧稳住身形。
可那个念头刚一冒出来，灵魂深处就传来一阵被撕裂般的剧痛。
她闷哼一声，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在神明面前，动用蝼蚁的技巧，本身就是一种亵渎。
孙二狗靠在宽大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出丑。
直到飞机进入平流层，飞行变得平稳。
他才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那个还僵在门口的女人，轻轻勾了勾。
“过来。”
服部千代的身体，比她的意识反应更快。
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她的腿，就不受控制地，迈开了步子。
一步。
两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那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她走得比自己这辈子执行过的任何一次潜入任务，都要艰难。
她走到沙发前，停下。
然后，像之前在大殿里一样，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低着头，不敢看他。
“抬起头来。”
孙二狗的声音，懒洋洋的。
服部千代僵硬地，慢慢地，抬起了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那双曾经锐利如刀锋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空洞和茫然。
“在我的世界里，表现得不错。”
孙二狗看着她那张精致却毫无生气的脸，淡淡地开口。
“虽然是个失败者，但也算……取悦我了。”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真皮沙发的扶手，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现在，是领赏的时候了。”
奖赏？
服部千代空洞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
她不明白。
失败者，为什么会有奖赏？
她还没来得及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