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紫金色光芒的席卷之下。
像被阳光照射的雪花。
瞬间,被蒸发了。
连一丝一毫的灰烬,都没有留下。
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化作了虚无!
“啊!!!”
乌列被那狂暴的冲击波,狠狠地掀飞出去。
他像一个破麻袋,重重地撞在回廊尽头的墙壁上。
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可他顾不上身体的剧痛。
他骇然地,死死地,盯着风暴的中心。
安洁莉亚,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
那身白色的裙子,纤尘不染。
那头柔顺的长发,纹丝不动。
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毁灭一切的能量风暴,只是一场与她无关的幻觉。
而距离她最近的瓦列里乌斯。
这位活了近千年的血族亲王。
此刻,狼狈到了极点。
他半边身体的华贵礼服,已经彻底化为飞灰。
露出了
那只伸出去的手,更是只剩下半截黑炭般的手臂。
但他还活着。
凭借着远超常人的生命力,硬生生扛下了这一击。
可他的身体虽然活着。
他的灵魂,却在这一刻,被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彻底冻结了。
他看着安然无恙的安洁莉-莉亚。
再看看自己那半截焦黑的手臂。
他终于明白了。
他什么都明白了。
陷阱!
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陷阱!
教皇那个自作聪明的蠢货,以为自己在第五层,在算计那个东方恶魔。
可那个恶魔,早就在大气层之外,俯瞰着他们所有人的表演!
什么营救圣女。
什么夺回祭品。
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们这些人,从踏入阿尔卑斯山的那一刻起。
就只是那个男人剧本里的,一群连台词都没有的,可悲的,小丑!
而自己。
这个自以为是的“黄雀”。
更是小丑中的小丑!
还妄想来验货?
自己才是那件,被主动送上来,用来测试陷阱威力的…祭品!
极致的恐惧,瞬间吞噬了这位古老亲王所有的尊严与理智。
逃!
必须逃!
离那个女人越远越好!
离这个被魔鬼布下的棋盘越远越好!
瓦列里乌斯毫不犹豫。
他那残破的身体,在一瞬间,“嘭”地一声,炸裂开来。
化作了成千上万只,猩红色的,疯狂嘶叫着的血蝠。
向着四面八方,向着每一个可能的出口,疯狂地逃窜而去!
这是他最强的保命秘法。
只要有一只血蝠能逃出去,他就能耗费数百年的沉睡,重新凝聚身体。
然而。
就在那漫天血蝠,即将冲出这条回廊的瞬间。
一道身影。
一道懒洋洋的,仿佛刚刚散步至此的身影。
鬼魅般地。
无声无息地。
出现在了密道的入口处。
正好,挡住了最大的一股蝠群逃窜的必经之路。
那是一个穿着休闲服的东方男人。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嘲弄的笑意。
他甚至还伸出小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仿佛在嫌弃刚才的动静,有点太大声了。
“公爵大人。”
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只,由瓦列里乌斯灵魂碎片所化的血蝠的意识里。
“急着去哪儿啊?”
“咱们的账。”
孙二狗的嘴角,咧开一个灿烂而又残忍的笑容。
“还没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