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之上,九条粘液触手已如死亡的蟒蛇,死死缠住了高天之上的九颗星球。
它们表面的吸盘蠕动着,发出令人作呕的吮吸声,疯狂地抽取着星球内部的神源,同时将漆黑的、充满腐败气息的污染注入其中。
星球表面的维度疯纹光芒急剧黯淡,如同风中残烛。
“呃啊……啊……”
断断续续的、来自九位爷爷的痛苦呻吟,在脆弱的精神链接中汇成一片绝望的交响,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李牧的神魂深处。
他猛地一颤,七窍之中,竟开始缓缓溢出金色的神魂之血。
“不……不!”
精神世界里,那头温顺的金色野兽瞬间被染成了血红,它仰天发出无声的咆哮,最原始的守护本能被彻底点燃,毁灭一切的冲动几乎要撕碎李岁那片星光的束缚。
“稳住!李牧!”切换回理智状态的李岁,她的声音仿佛是道诡界万古不化的寒冰,强行压制着李牧沸腾的意识,“愤怒就是承认你无计可施!切换!用我的眼睛去看,用我的脑子去想!”
系统的强制力与李岁的怒喝,如同两只冰冷的大手,将李牧的神魂从狂怒的深渊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他回到了理智状态。
剧痛依旧,焦灼焚心,但他强迫自己冷静。眼前的一切被拆解成无数冰冷的数据流。
敌人是“污染”,以能量为食。
任何形式的能量攻击,都只会成为它的养料。
画匠爷爷的涂抹之法?不行,他被困在仪式中,无法亲自去“画”。屠夫爷爷的裂界刀意?这些粘液没有固定形态,切割概念恐怕也只是让它分裂成更多。聋子爷爷的噬音?那只能消除声音,无法阻止污染本身。
一个个方案在脑中闪过,又被一一否决。
就在他的理智即将被痛苦与绝望彻底淹没之际,一股熟悉的、辛辣的、混杂着草药清香与剧毒芬芳的气息,仿佛跨越了时空,在他记忆的最深处轰然炸开!
是药王爷爷!
他想起了小时候,药王爷爷一边让他品尝最毒的断肠草,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小子,记住了!天下没有解不了的毒,只有找错了的药。越是霸道的奇毒,解药往往就藏在最烈性的‘补药’里!反过来,也一样!”
反过来……也一样?
一道疯狂的电光,瞬间劈开了李牧脑中的所有迷雾!
“对……反过来……”李牧喃喃自语,眼神骤然亮起,亮得骇人。
他死死盯着那些贪婪吞噬着一切能量的粘液触手,一个足以被称之为“渎神”的计划,在他脑中疯狂成型。
“你想吃‘补药’,对不对?你贪婪地吞噬一切高等级的能量,对不对?”
“那好……我就喂给你一剂……用最顶级的‘补-药’,做成的究极‘毒-药’!”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这个“以神源逆转为剧毒”的疯狂构想,通过精神链接高速传递给李岁。
“……”
李岁所化的星光停滞了一瞬。她那超越了凡人极限的逻辑核心,在刹那间便计算出了此举的风险。
“风险评估:失败率98.6%。成功后果……未知,极可能引发连锁崩溃。”
冰冷的数据流之后,是更冰冷的沉默。
李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秒,李岁的声音传来,只有一个字,却重逾万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