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样……”
“把‘母亲’赐予你的一切……都还回来……”
李岁眼睁睁地看着那最后一丝反抗的金色光芒熄灭。
理智告诉她,李牧死定了。她最“正确”的选择,是保存自己,寻找下一个机会。这是逻辑。
但情感,却让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正确”的结论。
这份清醒,这份眼睁睁看着伙伴在自己面前被一寸寸分解,自己却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冷静分析的清醒,成了一种比死亡更难以忍受的酷刑。
她忽然意识到,只要她还“清醒”着,就必须永远承受这份酷刑。
她要如何逃避?
要如何,才能不做那个“看着他死”的人?
要如何,才能“做点什么”?
一个疯狂的、违背了她存在至今所有准则的念头,第一次在她那片绝对理性的精神星海中,如超新星般爆发。
——如果“清醒”的代价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死,那我宁愿选择“疯狂”。
为了逃避这份清醒的痛苦,为了能“做点什么”,为了那个此刻已分辨不出是逻辑还是情感的单纯目的。
李岁,生平第一次,主动放弃了对“理智”的坚守。
她向着那股盘踞在她神魂最深处、被她一直死死压制的、来自高天的猩红诅咒,发出了许可的信号。
【来。】
【现在,我准许你,使用我的身体。】
刹那间,那道将两人命运捆绑在一起的无形枷锁——【理智共享】机制,被前所未有地、以一种主动的姿态,轰然触发!
正在承受分解之痛的李牧,眼神中的痛苦与恐惧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粹的、茫然的、孩童般的癫狂。他甚至对着那张正在分解他手臂的“母亲”面孔,露出了一个傻呵呵的笑容。
而另一边,被压制在地的李岁,那双漆黑的瞳孔中,猛然爆发出冰冷到极致的决意与光芒。
压制在她身上的那股领域之力,仿佛遇到了某种更高阶的法则,悄然失效了。
她,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清醒的李岁站了起来,直面那座名为“弃子零号”的绝望肉山。
她没有攻击,也没有防御。
她只是将自身那股纯粹的、与整个“憎恨摇篮”格格不入的、绝对的“理智”气息,催发到了极致。
她就像一个选择在万籁俱寂的漆黑深夜里,点燃一支最耀眼火炬的自杀者。
成功地,吸引了那头怪物的所有注意力。